“孱弱的巫妖”,沃爾德洛克聽了都要氣活過來。諾爾好笑地看著忒斯特,推開了那只手:“你自己留著吧。”
“你確定?你的詛咒可比我的麻煩。”
“這東西針對的應該是短效異常狀態,就算它能解決詛咒,也得是‘能夠驅散’的詛咒。”
諾爾搖搖頭,“所以它更適合你——至少你戴著這個,不需要再擔心別人給你下毒了。”
之前在白鳥城,忒斯特總是自己做飯。哪怕他們在外游玩,他也不碰那些預先做好的食物。盡管忒斯特看起來總是樂呵呵的,諾爾卻覺得對方這樣的心理負擔有點……過于沉重。
嗯,這東西果然更適合忒斯特。
“真的給我?”忒斯特愣了半秒,他再次確認。
“這次計劃能成功,多虧了你。”諾爾誠懇地說,“當然,如果你再啰嗦第三遍,我就直接給自己綁定上。”
忒斯特笑了聲,把那吊墜塞到諾爾手里:“那你幫我戴上吧,這種銀鏈扣子有些卡頭發。”
說罷,他直接將后背轉向諾爾,撩起發絲。
諾爾接過吊墜,動作停頓了片刻。
忒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結婚戒指翻了出來,和狼牙吊墜串在一起。小小的鉆戒和雪白的牙齒墜在一處,竟然還有點兒美感。
他不禁抬起眼,看向忒斯特——自己沒起身,于是忒斯特干脆半蹲在自己身前。
那頭銀白長發被他撩到一側,露出毫無瑕疵的光潔后頸。忒斯特的麻布襯衫領口較大,如今它正軟軟垂著,大片皮膚暴露在外,結實流暢的頸肩線條一覽無余。
簡直就像白色大理石雕塑……這人平時掩藏的部分染上陽光,有種奇特的裸.露感。
諾爾有點兒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唔?”忒斯特簡短地催促。
“……再稍等一下。”諾爾干巴巴地說,他將銀鏈搭在忒斯特身前,飛快扣好。活像再慢一刻,這東西就要長嘴咬人似的。
“你說得對。”下一秒,忒斯特自行起身,“我綁定這東西了,它果然拿‘不可驅散’的詛咒沒辦法。”
他拍拍那吊墜,將它與戒指一起塞進領口。
諾爾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結婚戒指,現在他們都將它佩戴在胸口,感覺有點……微妙。
他還在細細品味這事兒的微妙之處,他身后的影狼不干了——脖子上的金線它沒有,現在脖子上的銀線它也沒有!這可怎麼忍,它一把咬住諾爾的黑發,朝上揪了揪。
諾爾的頭皮差點給這玩意兒扯下來,趕忙踉踉蹌蹌起身。
“看來有人也想要一個項圈。”
忒斯特吹了聲口哨,他倚上最近的樹干,看起來心情頗好,“你要不要跟它簽個主從契約什麼的?”
“不——不用了。”諾爾努力從狼嘴里搶救自己的頭發,“如果它愿意跟著我們,就讓它跟著。它想走的話可以直接走……它應該是自由的。”
忒斯特嘖了好幾聲:“好吧,你的輕信讓我擔憂,但這家伙的智商又讓我很放心。就這樣吧,隨它的便。”
“它需要一個名字。”諾爾終于把頭發搶救回來,他撓了撓影狼的下巴。
“蠢狗。”忒斯特積極建議。
諾爾瞇起眼看他:“如果它留下來,也許會當我們的坐騎。今后人們的傳說會這樣寫,大名鼎鼎的瘋修士,和他兇殘的坐騎‘蠢狗’……”
“停停停,我輸了。”忒斯特舉起雙手,“也好,讓我抄下你給蠟燭的取名思路。
那種語言應該怎麼翻譯來著,我想想……嗯,‘本恩’怎麼樣?”
諾爾無言以對。他好歹還管蠟燭叫“蠟燭”,擱您這直接就“垃圾桶”了。
忒斯特從腰包里取出一包帶著血的鹿內臟,往影狼的方向一扔。只聽“吭”的一聲,諾爾眼睛眨都沒眨,可他就是沒看懂那包內臟怎麼消失的。
影狼朝忒斯特愉快地哼了哼。它嚴肅地思索了會兒,呲溜鉆進忒斯特的影子,只把毛茸茸的長嘴巴伸出影子、微微張開——這個角度顯然更適合被投喂。
“你看,這可不是污蔑,它自己也很喜歡。”忒斯特說。
諾爾狠狠嘆了口氣。
我努力過了,影狼,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他悲哀地看著狼嘴里舔來舔去的舌頭。
“狩獵之夜的主宰”、“不可戰勝的災禍”,多麼駭人的名號……可是從今天開始,這只影狼只能代表“廚余垃圾桶”。
“既然永恒教會的人走了,今晚在這扎營吧。我看本恩也很喜歡這里。”諾爾說。
“很遺憾,不行。”忒斯特殘酷地說道,“你我鬧的動靜這麼大,永恒教徒肯定會來盯咱們,還是盡快找支商隊藏起來比較好。”
說罷,他的指尖壓下影狼的鼻頭。影狼噴了口氣,徹底潛入忒斯特的影子,耳朵尖又從諾爾的影子里冒出一點。
“我知道了,就商隊。”諾爾氣若游絲道。
又是商隊啊,希望這次結局好點——上次他們不辭而別了整整兩周,沒準已經被里齊商隊拉了黑名單。
帶著坎多的魔杖被諾爾用布料纏了又纏,坎多模模糊糊罵了兩句,好在沒鬧騰。處理完魔杖,諾爾又往自己后背扔了幾個回復術,傷口迅速愈合。
脫落的金線還沒來得及落地,便被青火燒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