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他們家小孩兒三十歲生日那一年,他心里有多麼的焦慮。
容月咒了盛杰無數次,最毒的就是那句——活不過三十歲。付善瀧聯想到上輩子盛杰的身體最開始出現狀況的時候差不多就在三十歲,那段時間他幾乎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捐的錢,塑得菩薩是往年的好幾倍,而且,幾乎每個月都要把盛杰給哄去醫院做個檢查,可把盛杰給煩的,一度以為他是不是中邪了。
好在,三十歲無驚無險地度過了。
容月不在了、顧云也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付大爺早逝,付四爺提前暴露,付二爺老老實實的當鵪鶉,當年曾經直接間接傷害過盛杰的都被處理了,這記東源雖說上輩子沒傷害過盛杰,卻是動過心思要占付善瀧大便宜的家伙,太爺的心里反感了一會兒,打算先下手為強,把這惡心人的東西再給趕得遠遠的去。
“胳膊借我一下!”盛杰把付善瀧的左邊胳膊強行拉過來,自己靠了上去。
到家后,胡毅就帶著私人電話找上盛杰。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盛杰現在精神還不錯。一看那電話的顏色,眼睛不自覺地往天上飛。
族里的族人有事的話,就會打這個電話。不用接聽,盛杰就知道對面肯定是哪家的女眷來告狀的。
他無聲地問了一句。
胡毅用口型回答:“青山分支的分族長。”
還好,不是女人!
盛杰伸手把電話拿了過來,剛‘喂’了一聲,對面的老者就開始對著他號天哭地,“小爺……小爺你可得替我家孫女做主啊!嗚嗚嗚……”
盛杰把電話稍稍拿得遠一點,等那邊先哭上一陣子后才重新把電話貼到耳邊。
“怎麼了,這是?”
“嗚嗚嗚……”老人家大概是太傷心了,這會兒舌頭都捋不直,“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了!我那苦命的孫女啊!!”
“找個話說得通順的人來和我說。”盛杰不耐煩了。
哭有什麼用呢?事情該是怎樣就是怎樣,他不會因為哭的傷心哭得可憐就馬上無條件地向著對方的。
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個性嗎?
顯然,對面那邊有人一起在聽他說話。馬上就換了個年輕的聲音來解釋。
事情的起因是青山分支付正一家的孫女兒,八年前嫁給了南邊某大家族一房的長子,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結果因為付家女一連生了三胎都是女兒,夫家開始嫌棄她,當婆婆的偷偷給自己兒子在外面養小的,還不止養一個,兩個、三個同時養,就為了給她寶貝兒子開枝散葉。
養的小三、小四、小五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不剛大了肚子,就開始用肚子里的孩子向付家女兒耀武揚威了。
付家女兒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婆婆和丈夫背著她做了這種事,直到一天之內被小三、小四分別找上門,驚恐之中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付家女兒也是個烈性子,直接找上婆婆質問,結果被婆婆、公公一頓羞辱,老公也站在小三、小四、小五的身邊,鐵了心要和她離婚。
付家女兒不肯離婚,帶著三個女兒自己開火做飯。前兩天,家里壓力鍋爆炸,把整個小廚房都給炸爛了,幸虧付家女兒做飯的途中聽到小女兒哭喊,跑去看了一眼,只是被碎片刮傷,生命并無大礙。
本以為只是意外,大女兒的一句話讓她汗毛倒豎。大女兒告訴媽媽,說看到爸爸悄悄地來他們住的地方,往壓力鍋鍋蓋里頭擠東西。
付家女兒越想越害怕,趕緊打電話給娘家人。本來嫁出去的女兒就算別人家的了,她從沒有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好的事告訴娘家,這一次不說不行了。
青山分支是以前逃荒出去在西南那邊扎根的,以分支的底蘊來說比不上五常、五柳那幾個有實力的大分支。向來也挺安分,在本家幫扶下在西南那邊搞旅游和礦山事業,也算小有成就,不然也不會有南邊的大家族和他們做親。
這件事出了,青山分支的付正有心為孫女出頭,又怕傳出去后被其他族人當把柄拿捏,索性直接哭訴到盛杰這里,他的本意是想將這件事告訴本家,這樣之后他們采取什麼行動,本家心里有個數。
盛杰聽完這故事后,沉默了一會兒,大發雷霆,“哭!哭!有這哭的功夫,趕緊帶人給我打上那家門上去……姓什麼?”
“啊?”電話對面那些人都傻了眼。
“那男人家姓什麼?做什麼的?”
“姓張。做、做連鎖酒店的。”剛剛說話的那人磕磕巴巴地回道。
“去!你們先派人大張旗鼓地把我們家的姑娘給接回來,生的女孩兒也接回來。付正,你族里就沒男丁了?沒有的話我可以派人過去。你們帶足一百個男丁,去把那家給我砸了。出什麼事兒都有我這兒擔著!”
“哎!”付正抹一把眼淚,擲地有聲地來了一句,“我這就帶人打上門去!”
早就想打過去了。就是怕被人扯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