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的容月還沒這麼大的膽子,也沒這麼瘋狂的野心,再加上不肯相信自己曾經的情敵,把顧云的話當成耳旁風,沒有及時幫助他,這也是間接導致顧云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賣進‘瓊樓’又被連家父子買走受盡折磨的開始。
直到后來容月再度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想要找顧云,卻沒那麼容易了,拖了好幾年才從顧云手上得到那玩意兒。
因為同樣是為情所癡,她現在很能理解顧云,根本不會懷疑顧云有沒有撒謊。相反的,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的,顧云沒能完成的事情她來完成,相信,這也是顧云心中所愿。
在這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盛杰都沒有再收到關于容月的實質性報告。他很忙,忙著處理家族里那些需要本家仲裁的大事小情,接下來的四個月里不停地飛來飛去做這些事,等到這些處理完畢后,馬上又臨近年關,又得為過年做準備。
好在今年只是普通的拜年,沒有家祭,到臨近過年前兩天,他總算是輕松了下來。
把最后一張賬單簽掉,盛杰丟下手里的筆,煩躁地沖胡毅發火:“你再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這是我最后一次催他。讓他除夕之前給我趕回來,不回來的話,我就把他姘頭趕到西伯利亞吹冷風去。”
“他說身體還沒徹底康復,一到陰天脖子就透風。”胡毅盡責地為自己的同事找理由。
“這都已經休息了一百多天了,他還想休息多久?你告訴他,沒道理老板累得像條死狗,他優哉游哉度假的。
”
胡毅還想在說話,盛杰又搶白道:“他太墨跡了。小胡兒,你自己算算,一百多天他都還只敢躲在人家房子外面偷窺,等到他順利地登堂入室把人給搞到手,我他媽得等到十年之后吧!”
胡毅在心里接了一句:十年還是保守估算。
“一個大男人,干別的事兒時倒是爽快麻利,怎麼輪到追老婆這麼拖拉。我都服氣了!”盛杰乒乒乓乓地敲著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那一堆的文件他看一眼頭就疼。
羅德苦命地盤腿坐在地上,不斷地翻動資料,“小爺!快把肖叫回來吧!我吃不消啦!”
“肖在感情上是有點兒笨拙。”連胡毅都忍不住想吐槽了,“現在還稍微離得近了點兒,二十天前,這家伙隔著一整條街,每天從高樓上用望遠鏡偷窺人家。我也是醉了。”
盛杰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就這熊樣兒,怎麼能把人追到手?
還是算了吧!老老實實回來當黃金單身漢,幫他干活兒,可比追人要爽多了,起碼他這個當老板的不會對他的表現視而不見哪!
“給車延發個消息。告訴他,這是最后一次機會,要是今晚十二點之前他還沒做選擇,以后就再也別想見到阿肖了,我盛杰用付善瀧的名譽發誓!”
胡毅心里一動,趕緊把這一消息給傳達出去。
不管那兩個的未來會怎麼樣,他只知道,過了今晚,就有人回來幫他們分擔這些怎麼做也做不完的工作了。多麼美好!
與此同時,東南邊陲的漁港小鎮上,出海一天一無所獲的車延背著釣竿,騎著山地車從海邊往回走了。
快拐進他家住的那條巷子的時候,這家伙特意提前往斜對面那棟四層老樓的四樓一扇窗戶前看了看,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地按響了自行車的鈴鐺。
很快的,他就感覺到有一雙視線從上往下直勾勾地盯著他。這讓他今天郁悶的心情變得愜思起來。
和單元樓門口坐著打牌的大叔大媽們打了個招呼,車延把車子隨意丟在樓道中,腳步輕快地踩著樓梯上了樓。
這本應該又是一個平常的午后,直到他看到自己手機上發來的那條短消息,神色又開始迷茫起來。
幾個月前他在散了散心后,最終選擇落腳在這個小鎮。一開始,他過的是痛苦難熬的日子,因為總會想起那一天,那個時刻,讓他心中抑郁難當。
再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后,那個人的身影再度出現了。不知怎麼的,當第一次感覺到時,車延疼了很久的腦袋不再疼了,那天晚上,他沒有再做噩夢。
盡管一開始肖泰躲得很隱秘,也離他特別遠,車延的心里卻被這種拙劣、蠢萌的窺視給逗得十分開心。
他裝著不知道那人一直在看他,也裝著不知道誰給自己買了一整套釣具讓他去海釣,更裝著不知道假借鄰居之手不停給他喂食的是哪位。他很享受這樣的相處,生怕一旦真正見面了,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他逼著自己不要去做任何選擇,但,選擇還是找上了他。
看著手機上的短信,車延第一次打心眼兒里承認自己是多麼的自欺欺人。
看!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的事,那個聰明的家伙又怎麼可能不懂?
那家伙早就知道自己是故意這樣吊著他的吧!明知道做這些的是誰,故意裝著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