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善瀧把蛋液倒進平底鍋里,順手拿起旁邊吧臺上放著的酒杯,送到盛杰面前。
盛杰自然地把自己喝的果汁端起來和他的酒杯輕輕一碰,兩個狡猾的家伙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兩天之后,京城里突然發生了一件讓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付大爺家的堅少帶著人手硬闖連家大宅,和連家人火拼去了。
結果很不幸,堅少身受重傷,被人從連家大宅抬了出去,而同時,連家人中也出現了傷亡嚴重的情況。
這條新聞被壓住沒有在社會上流傳開來,知道的也只有京城上流社會里頭的那些人群。
只是,一開始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都是一臉懵逼的。還懷疑是不是傳消息的傳錯了,動手的不是付大爺家的人,而是付家的人。
付大爺家的堅少不是和連家是同盟嗎?兩家好得快成一家了,怎麼可能忽然翻臉,還發生這麼嚴重的火拼事件?
然而,這件事越傳越開,大家才真正確定,這曾經站在同一陣線的兩家,鬧翻了。
付堅的父親付找到‘廣正園’外面,跪在大門口,哭著喊著要求見付善瀧。
得到消息的付太爺在‘廣正園’最高那棟樓的辦公室里,睥睨著自己的‘帝國’,新上任的總秘匯報了付鐸的情況后,一直站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付善瀧的吩咐。
付善瀧閉上眼睛,做出決定:“讓他回去。蠢笨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蠢笨、魯莽又不識好歹的人。我這里從來都不是慈善機構。”
總秘朱紹洪仔仔細細地把這句話在心里默記了一遍,“那我去轉告了。
”
“再告訴他一句”付善瀧又追加了一句:“‘銀海’和‘新創’我都拿回來了,留給他們的錢夠他們離開這里重新開始,安然度日。”
付鐸本來是想來請求付善瀧拉他們家一把的。他甚至想過了,可以把付大爺這麼多年來的兩大心血‘銀海’額‘新創’拱手交給太爺,以換得太爺讓他們一家重新回歸付家的機會。
只是當朱紹洪最后這句話一說出口,付鐸原本挺得直直的身體頓時就倒了下去。
太爺最后這話是寬慰,也是警告。付鐸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那麼大兩塊肥肉里頭沒有連家插手的痕跡,他以為付善瀧不知道,卻沒想到,付太爺什麼都知道,而且,已經把那兩塊肥肉無聲無息地給吞了。
付堅就是因為這兩大塊肥肉和連家鬧起來的。他以為連家想要惡意收購他的公司,正好他得到的一些證據證明了連家確實有這方面的動作,這位魯莽的沖動先生這段日子以來試圖力挽狂瀾,卻收效甚微。大腦一時著火之下,這位就帶著火氣和武器找上門了。
連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哪能容得下付堅這種人在他們面前耍刀弄槍,一言不合……事情就朝著難以收拾的局面進展了。
付鐸被人送走后,羅江林帶著位臉上有傷的黑衣保鏢從安全電梯直接到達了太爺的辦公室。
“太爺,阿全完成任務,回來報道了。”羅江林在門口敲了門后,輕聲說道。
“進來!”付善瀧應了一句。
那位頭上包著好幾圈紗布的保鏢挺直胸膛走進付善瀧的辦公室,同時摘掉了臉上掛著的墨鏡。
墨鏡之下,赫然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阿全——付堅離開付家后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兼保鏢。自始至終,這位都是付太爺身邊派出去的人。
阿全向付善瀧進行了一番詳細述職。本來這次付堅去找連家,并不是真的要去火拼的。但,架不住太爺早有布置,當時那種雙方膠著對峙的場面,付堅手上拿著的槍一個不小心走了火,直接把他用來當人質的連家私生女弄死了……于是,堅少爺希望的好好談談,馬上變了質。
誰都不會懷疑,也不會知道——堅少爺手上的槍走火并不是偶然。也不會知道,從付堅打算過去談談時,阿全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讓這場交談變成‘火拼’。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即便付堅的槍沒有走火,那天晚上該發生什麼,還是會發生。
付堅是注定了要被‘舍棄’的,只不過在太爺手里,這枚注定遭遺棄的棋子發揮了他最大的效用。
付堅還在醫院里躺著,付鐸出師不利,他立馬想到付堅也許會出事,拼命地開車往醫院里趕。
只是當他好不容易趕到醫院,沖進病房時,迎面正好與連家大少爺連居庸撞了個正著。
付堅經過搶救人算是救了回來,剛剛清醒過來,視線里看到的就是他老父親被人拿槍頂著腦袋,無聲地掉著眼淚望著他的模樣。
付堅的眼珠往旁邊滑過去,看到了正沖他笑得一臉和善的連居庸。
在對方越來越大的笑容中,付堅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吐出一個字:“不!”
回應他的是‘啪’的一聲輕響,以及觸目所及滿世界的鮮紅。
‘滴滴滴——’監護儀的警報聲急促地響起,在持續地響了十幾秒后,‘滴——’的一下,聲音被拖長,屏幕上跳動的波浪線變成了平平的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