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一位受著古代禮儀熏陶教育長大而成的名門閨秀,變成了一位要立志獨立、自強,打下一片天地、絕不靠男人的女強人,結果還沒堅持個十天半月,又輕而易舉地自毀了女強人模式,打算再次‘靠男人’了!
說起來,容小姐才是容家最可悲的人吧。受著傳統和現代兩種文化的洗禮和沖擊,被迫壓抑自己的本性過了這麼多年,她連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己……恐怕都還認識不清。
這一點,似乎是容家人的通病。容老和付善瀧打交道不止幾年,同樣沒有弄懂付善瀧,更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
一個連自己都認不清,弄不懂的人,順順利利的時候還好,一旦生出點挫折,就更容易迷失自我。
容月現在就處于迷失自我的狀態了。
“容小姐走了呢。”盛杰的身邊自動有人把這消息說給他聽。
“本來就沒請她吧!”回話的是個年輕男子,“她最近像朵交際花似的,跟以前相比,氣質變化好大。以前吧,她還是我心中的女神呢,如果不是她年紀大我太多,我都想娶她了。現在……現在我覺得她也不過如此。”
“幸虧你沒娶她。你沒看到娶她的下場嗎?”
“她是不是真的命不好啊?”
男人們八卦起來,不比女人們口雞婆。
盛杰坐在原地不動,就能把周圍那些八卦容月的話語全都聽進耳朵里。
“聽馬大師算過,說這個女人是天生克夫命。輕則敗家,重則亡國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馬大師算的挺準的啊!反正我是相信了的。”
“你們聽說過最近一個網絡段子了沒?說是如果你仇恨誰,就把容小姐嫁到他家,保準你血海深仇都能報。
”
盛杰閉著眼睛,斜著腦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在華燈照射下,他就像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偶然投影到現實當中的影像一般,如夢如幻,醉眼醉心。
‘鍇——’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正閉目神游的盛杰。
他睜開眼睛,深邃的雙眼皮褶子緩緩地擴散開來,視線勾起凌厲的鉤子,直勾勾地射向了那個打擾了他的人。
來人拿自己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
二十來歲的模樣,長得挺帥氣的,尤其一雙飛鳳眼,帶著一種古韻,柔和了他本來立體剛毅的五官,這種有點兒不自然的搭配,卻給人一種一眼驚艷的感覺。
相信大多數人第一次見連翹楚大部分都會是上面那種感覺。
盛杰卻不一樣。他很不喜歡連翹楚的眼睛,尤其是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掠奪和侵占。
只一瞬間,盛杰就意識到這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還有一點,他不喜歡這種眼睛的原因,是因為這種眼睛太他媽的像狐貍眼兒了。
他自己就是只小狐貍,可不喜歡這種天生‘狐貍面’長相的家伙。
“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咱們能不能做個朋友呢?”連翹楚一開口,盛杰就更討厭了。
長得像狐貍不說,說話聲音還有點兒細,盛杰沒沖著那張笑起來的臉給他一拳已經是好的了。
“我叫連翹楚!很高興認識你!”連翹楚風度翩翩地做了個怪模怪樣的紳士禮節。
盛杰只輕輕一個揚手,手上端著的香檳酒直接潑連翹楚的臉上了。
“啊——”發出尖叫聲的是一旁圍觀的女性。
盛杰的眼角一個橫掃過去,那女人下意識地捂住嘴巴,不敢再叫了。
“連少……小、小爺!”林家的人趕過來查看情況,一眼看到是這兩個人杠上了,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盛杰把手上的酒杯往身后一拋,肖泰接住了,利落地把杯子放到了旁邊酒保的托盤上。
“小爺……您這兒是怎麼了?”林家小輩硬著頭皮先開口。
“哦!來了個裝傻搭訕的,一不小心我手就抖了。”盛杰說著,堆起一臉微笑,并不誠懇地說道。
連翹楚臉上還掛著酒水,慢條斯理地取下西裝口袋上別著的手帕,擦了一把臉,“美人兒性子真烈!夠味兒!”
一聽他的稱呼,林家小輩有一種想要撞墻的沖動。
‘美人兒?’這是在調、戲付家的當家主母?
“連少,你是不是喝醉酒了,你不知道這位是誰吧?”林家小輩企圖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盛杰嗤笑出聲,“他當然知道我是誰。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還口出不遜之言……我潑他一杯酒,不為過吧。”
連翹楚裂開嘴角,露出個有點兒夸張的笑容,眼神興奮地灼灼閃光,“冤枉啊!我哪里知道你是誰?你又沒在身上刻著名字,或者,掛個牌子?”
“這位笑得很難看的先生。你一開始進來時是站在大門口靠右那片女眷區域的……你和那位穿粉色長裙裸色水鉆高跟鞋的女士說了五分鐘以上的話,那位女士剛才在我右前方與藍色深V禮服和淺黃鏤空禮服的這兩位女士一直在討論我和我先生,我不相信你沒有從這位女士口中打聽我是誰?粉女士,他剛剛問過我是誰了沒有?”
粉色禮服的女士吃驚地半張開嘴巴,下意識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