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生平頭一遭地對女兒大動肝火,“你這是什麼樣子?你怎麼從樓上跑出去的?啊?小小年紀什麼不學,學人家離家出走!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你,你不是男孩子,是個小姑娘,姑娘家的廉恥心你沒有嗎?”
李琴聽到這些不舒服了,“你要教她不用現在來教。我女兒從小到大都是我教的,你說她沒有廉恥心,是不是指桑罵槐哪?”
盛玲玲無聲無息地看著父母為了她再度爭吵。她覺得煩悶的很,要是林表哥也是她親表哥那該多好,她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享受他的安撫和保護。
“盛江你別陰陽怪氣地責罵我女兒啊!她要出國的事是我們家已經定下了的。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李琴又把吵架的內容轉移到了出國一事上,因為她知道,這次是讓盛江心氣不順的最初原因。
“她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跑那種雜亂的地方,要是被帶壞了怎麼辦?”盛江拍桌子瞪眼,大聲駁斥。
不是他不想送女兒出去。年紀大一點了,世界觀、價值觀都成熟了再送出去,總比現在正叛逆的時候送出去的好。
“這你放心。我會陪著玲玲住一個學期的。等她適應了之后再回來。”李琴的這個打算又是先斬后奏,直接把盛江給氣得快厥過去。
“家里哪有那麼多閑錢!”震怒的盛副局長終于把話題給扯到最最重要的一點上了。
“不用你出錢。我爸說了他全權負責。”李琴在說這句話時,語氣中不自覺就帶上了點驕傲。
這種驕傲,從前盛江不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他乍一聽總覺得這是李琴,乃至李家人對他最深入的嘲諷。
“女兒是你李家的是吧……”盛江陰陽怪氣地笑道。
“盛江你別惱,我知道你心里在盤算什麼。”李琴戳著盛江的心口,含蓄地暗示,“別在女兒面前丟了顏面。你心里想的那事兒,又不是不做了,你慌什麼。”
盛江愣了愣,感覺已經蓄積到腦門兒,正準備一股腦爆發出來的怒氣,瞬間因為這句話而偃旗息鼓了。
他的神情復雜地變了又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掩飾自己的內心。只能輕輕地哼上一聲,沒什麼魄力也沒什麼威脅感地宣示了自己的‘憤怒’,隨后便主動離開,不再管盛玲玲。
盛玲玲冷眼瞧著父母的樣子,心中升起了對他倆的強烈鄙視。他們以為自己聽不懂,她又不是傻子,她媽打小教她那麼多察言觀色的本事,她會聽不懂這些?
不就是她媽答應了替她爸去搶那個破局長的職位嘛!
為了一點兒小錢就鬧成這樣。還自詡有錢的上流人士,盛玲玲覺得她媽可悲,她爸可憐,這兩人正是湊到一塊兒了。
人家林家表哥那才是真正的有錢,真正的上流好不好?相比較之下,她媽,包括她姥爺都是一群土包子。
盛玲玲原本打算把自己今天看到的事告訴父母的,沒想到回來得了一通罵,讓她十分的不開心。她決定,暫時不說這件事。
反正想靠她媽她爸去和林家表哥重新打好關系,那是不可能的。她得靠自己!
她媽的教導,加上基因的遺傳,讓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打小就知道要為自己做打算,也懂得遇到好東西要爭搶的道理。
這一點她從小到大一直做得很好,就比如爭奪寵愛,她不就是做得滴水不漏嗎?
怎麼說她也是盛杰的妹妹,上一輩的恩怨再怎麼牽連也牽連不到下一輩上。只要她多賣賣乖,多和盛杰接觸接觸,通過盛杰接近林表哥,一切順理成章又無懈可擊。
出國留學的手續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好的,正巧趁著這兩三個月,她有機會去處理這件事。
她不想當鄉巴佬似的小公主,她想做真正的豪門公主,未來的名媛貴婦……而這一切,都在那個高大威猛,氣勢不凡的男人身上。
盛玲玲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前一刻還在為自己的人生可悲可嘆,這一刻又覺得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璀璨的水晶光彩。
她重新振作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前段日子要死要活,哭哭啼啼,自憐自艾的樣子很可笑。
有人害了她,她是受害者,她反而躲起來見不得人,而那個害了她的卻能夠大搖大擺地過著自己正常的日子。
盛玲玲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她不是好欺負的,誰害她這麼慘,她也得回報對方才是。這樣才是真正的公平。
盛玲玲快速回想著那個和自己住在同一社區的女生的資料,心中定下了個大膽的回報計劃。
那個女生叫何曉蘭,在學校向來是個拔尖兒的積極分子,愛參與各種團體活動,尤其是唱K,聽說幾乎每個星期都會約同學去K歌房練歌,將來想當個歌手。
沒過幾天,市里陸續傳出個消息,說是一中學校有家長來鬧事了。
鬧事的就是那位叫何曉蘭的家長,原來,何曉蘭前兩天夜里出了事,明明打電話回家說是在學校晚自習,家里人沒放在心上,可到了時間也不見人回家,去接人才知道早就離開學校了,家人匆匆忙忙地四處去尋找,早上的時候在那家常去的KTV包房找到了何曉蘭,只不過女孩子跟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們睡在包房的地板上,渾身上下沒一處干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