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聽到那段錄音還是她女兒盛玲玲哭著打電話回來控訴。
小公舉原本是被隔絕在這件事之外的,可惜好巧不巧,同校有一位同學就住在望山別墅區,家里的婆婆媽媽一議論,同學當然就知道了,同學一知道了,全校也就傳遍了。
李琴光是忙著安撫她的寶貝女兒就已經焦頭爛額,當然沒功夫去管身為成年人的盛江。等到天黑了之后沒看到盛江回來,李琴便不停地給盛江打電話,只是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
這時候的李琴才開始害怕。開了家里另外一輛車直接找上盛江的單位。在辦公室門口敲了十幾分鐘的門,盛江才把門打開。
門開之后,盛江的臉色是陰沉的。他含恨地瞪了一眼李琴,覺得這件事全都怪李家人,要不是李家人突然攛掇他去錄那什麼狗屁節目,他的仕途現在還順順當當的,王山根本不可能找機會拖他下馬。
這人大概是這麼多年來順遂慣了,全然忘了當初在商量這件事時,他自己的遐想。要不是他貪心不足,想借此成名,又怎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李琴敏銳地感覺到盛江身上散發出的負能量,她皺了皺眉毛,“你怎麼了?下班怎麼不回家?對了……網上那錄音是怎麼回事?玲玲今天在學校被人嘲笑了……這事不能完啊!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學校,找校長反映一下情況。”
盛江的眼睛一直盯著李琴那不斷開合的嘴,就見那張嘴’BLABLABLA……‘BLA了一大串,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這女人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呢?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從天上一下子掉到地上還摔的滿身是傷,怎麼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他呢?她在說什麼?哎……肯定還是他們家那點子破事兒。
“你怎麼不說話?”李琴說了一堆的話,結果發現盛江根本沒有聽,單單是出神地望著她。這可把李琴的脾氣給點燃了,她用力捶了盛江一下,“老盛!你干嘛呢?我說話你有沒有聽?”
盛江回過神來,滿不在乎地瞟了李琴一眼。拖著發硬的雙腿往外面走去。
李琴這才看見他的局長辦公室里一片狼藉。這是怎麼了?出大事了?
李琴踩著細高跟鞋’地追上了盛江。”老盛,你出什麼事了?你別嚇我,說話啊!!,
“完了!都完了。”盛江哼笑一聲,行尸走肉一般走下樓去。
完了?李琴摸不著頭腦地停下了腳步。什麼完了啊?她又追上去扯了盛江一把,此時的盛江完全沒有力氣,李琴這一把直接把他人給拖得身體往后絆倒,一下子重重地坐在了樓梯臺階上,往下又溜滑動了幾步。
盛江當場變了臉色,腳踝疼痛得厲害,不過再怎麼疼,也比不上此刻他內心的絕望。
“盛江你沒事吧。”李琴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人給扶起來。
“我的局長之位,沒了!”盛江失神地盯著前面,喃喃自語著。
李琴驚得大叫一聲,“怎麼可能?!”
一路上是李琴開車帶盛江回去的。盛江形容枯槁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一個字都不說,就聽李琴自己在那兒唱獨角戲。
“這件事想這麼算了那麼容易。什麼叫考察不通過,哪有這種考察的?我找人去告他們,這就是黑箱操作,是他們那些人商量好的。”
李琴義憤填膺地大聲說著,“這事你先別擔心。我回去就打電話給我爸,我爸手上的人脈還沒用上呢,這次……花多少錢我們都不能妥協。
不爭面子爭口氣!我李琴就不信這世上沒有錢砸不出來的洞。”
盛江聽到‘錢’時,雙眼里的神采躍動了片刻,很快又消失了。
要是岳家肯花大錢的話……這場仗說不定還有得打。
“你說這事是王山搞的鬼,我怎麼覺得和盛杰那小子脫不了干系呢?”李琴下意識地說道。
“你別再挑事了。”盛江終于回了一句,“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以后就離那小子遠遠的,別再去招惹他。一個二個的都和我不對付,哼!這事……這事你哥也有錯。要不是……”
“盛江你有沒有良心。”李琴像吃了槍藥般暴跳如雷:“哦,當時想用我謀名聲時你不埋怨我哥,現在出了茬子你倒把屎盆子扣到他頭上。那你怎麼不怨當年的自己呢?”
“我?”盛江不甘示弱地揮舞著雙手,“怨我?”
“你要是能管住你下面那根玩意兒,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你也氣我!”盛江破口大罵,“要是當年沒遇上你……”
這話一出口,盛江和李琴雙雙變了臉色。李琴‘嘎’地一聲踩下剎車,用一種幾近瘋狂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盛江。
盛江躲避著她的眼神,別別扭扭地說了句:“我道歉!”
“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盛江你還是不是人!!我……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都忘了嗎?你用這種話來戳我心窩子,你……對得起我?嗚嗚嗚嗚嗚……”李琴捧著臉激動地放聲大哭。
盛江用力地閉上眼睛,把視線轉向車外。他剛剛是一時情急,才說錯話的。
等到李琴哭了半分鐘后,盛江也調適好自己的情緒,他轉身摟住李琴的肩膀,輕輕地晃了又晃,“別哭了!我錯了……你打我出氣吧!打吧打吧!”為了表示誠意,他特意抓住李琴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