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從妻子那里得到安慰,得到力量。
李琴聽到車子開進院子時,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看到盛江回來了,心想:肯定是把盛杰給抓回來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上去高雅又知性。待會兒怎麼維護盛杰的話她都想好了,總之,絕對能夠完美地展現她這個新時代后媽的‘優良素質’。
盛江一瘸一拐地扶著圍墻進了門。進門后就看到李琴站在客廳過道處,他緊繃著的神經放松了,心想:老婆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外人說的那些話只是因為不了解他們家而已,他老婆要是對繼子有貳心,根本不用接他回來,當年他又不是不同意把盛杰送回老家,讓他老爹老娘養的。
“我回來了。”盛江的精神不太好,說話有氣無力的。
李琴看了一眼盛江的身后,有些愕然,“盛杰呢?你沒找到他?”
盛江擺擺手,“別提了!我先坐一會兒,有事跟你說。”
盛杰的戶口都被牽走了,他其實已經沒什麼能夠牽制那小子的東西了。他想過打官司,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給掐斷了,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地位,要是再被翻出陳年往事,又得幾年才能消停。他年紀不小了,就算這次升正局升不上去,也不能讓家丑毀了他的聲譽,那樣以后就更沒機會升遷了。
只是、還是不甘心吶!他養了那麼多年,養出了個白眼狼,一有有錢的親戚接濟,白眼狼就丟了親爹,跟一個表親跑了。他自詡自己為人公正,做的事向來對得起良心,偏偏自己的兒子品性差到令人發指,讓他又恨又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丟給別人?可這孩子一看這樣子將來就是個惹事精,要是不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掌握著,真惹事了,他好歹也是血緣上的爹,真的不用負責任?
他坐了一會兒后,絮絮叨叨地把早上發生的事向李琴講了一遍。
李琴一開始聽盛杰要遷戶口,臉就垮下來了,說道:“怎麼這樣?咱們又沒虐待他,就說了他幾句他就要從咱們家遷走戶口了?”
“是啊!”盛江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不愧是她老婆,想法和反應都和他那麼相像。
“不能答應。”李琴擺高姿態說道,“老公,那孩子在咱們家咱們還能管一管他那別扭的性子,要是放出去了鬧了什麼大事,到最后不還是咱們給他打理嗎?與其那樣不如不放出去。”
李琴的心態是年輕時候就有的。她在盛杰還小,沒有接到她家之前就害怕盛杰出了事讓他們家來背責任。尤其她相信遺傳基因,認為盛杰的媽都那麼下作,要是盛杰也和她媽一樣作,他們家以后也別想過安穩日子。
這位有文化的高素質女性在想事、做事上還是挺有一套的。反正不能從她嘴里說出勸導盛江‘不要兒子’的話,她就干脆把當時還小的孩子接到身邊來。
把禍害放到自己身邊,時刻盯著,敲打著,總比放在外面要安全。
本來她只是抱著這樣一個念頭的,在后來的日子里慢慢變了,她看到盛杰就想起搶了她老公的林芳,她試著拿捏盛杰,卻發現這樣的‘游戲’很有趣。在拿捏盛杰的同時她覺得自己找回了尊嚴,贏了林芳。
以至于,看到她樂此不疲地玩著‘拿捏游戲’時,家里的老保姆和小女兒都跟著學會了。
第三十七章 鬧鬼了?
李琴的真正心思盛江不清楚。但李琴說出口的心思盛江是很贊同的,他再度感慨了一下老婆和他的默契。
只是提到了林家那位侄孫,盛江還有些戚戚焉,李琴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里。”抓壯丁嘛……那也就是從臺海回來的咯。不就是個僑胞而已……有點閑錢就敢充大爺了,你不知道,香島和臺海那邊的人都特別愛回內地裝大款。不用理他!”
“可盛杰的戶口已經遷走了。”盛江又加了一句。
李琴說了句“不可能。那東西我保管得好好的呢。”
“拿來給我看看。如果家里的還在,那就說明他們造假用假證。”盛江感覺自己一下子又充滿了活力。
李琴拿著鑰匙去開家里的保險柜。她拿捏盛杰最重要的‘工具’就是這本戶口本,本來盛杰的年紀早已經可以拿戶口本去辦身份證了,他們家盛玲玲就是七歲就拿了身份證,順帶著那些什麼護照、通行證之類的全辦好了,為的就是一家人出國方便。唯獨盛杰,盛江自己沒關注,李琴也當做不知道。
十六歲是法定的申請身份證的年級,李琴也沒有把它當回事。盛杰曾經在十六歲生日過了的第二天問她要過戶口本,想去申領身份證,李琴沒有理他,盛杰便不再開口了。
保險箱打開后,李琴把裝著證件的盒子打開,仔細地翻了一遍又一遍,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拄著拐杖下樓時,腦子里還在想著:家里是鬧鬼了還是遭賊了?
要說遭賊了,保險箱里那些現金、首飾都沒動,偏偏丟了盛杰一個人的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