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吃早餐吧。”女主人也笑著招呼他。

　　盛杰猶豫了一下，正準備走過去，李琴握著鍋鏟驚呼一聲，“哎呀！家里沒有小牛肉了，我煎得是香腸，盛杰不吃香腸的吧。”

　　腳步停下來的盛杰再度低頭，“我不吃。你們吃吧，我還要趕車。”

　　“給你煎個雞蛋？”李琴加了一句。

　　盛江再度皺眉，“他不吃就算了。挑嘴挑舌的，哪有小牛肉天天供他吃。”

　　“哥哥是王子命！”盛玲玲親呢地挽住盛江的胳膊，“再說我們又不是吃不起。媽媽，記得讓保姆多買點。我不吃都給哥哥吃！”

　　“你看你妹妹對你多好。天天陰陽怪氣的，看著你就煩。快走快走！”盛江對著他連連擺手。

　　盛杰轉身離開。不去管身后那馬上恢復自然談笑的一家人。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不吃香腸，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愛吃什麼小牛肉。

　　算了！本來也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這樣剛好。

　　“你最近不許再去老街了。”他父親嚴厲的話語在身后響起，“聽到沒有！”

　　盛杰沒有應聲。出了李家別墅時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冷淡，臉上掛著的溫良表情稍稍變了變。邁開大步朝車站走，一邊走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陰沉。

　　他又能做真正的盛杰了。也許，他還真是個白眼狼。無論他對那個家有什麼不滿，他都可以平靜地面對，然后轉身將他們棄之如敝屐。

　　他骨子里驕傲、任性又膽大妄為。如果不是他背起了姥姥的責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做出什麼樣的事。

第十章 再見

　　人活著在得到的同時總是要學會妥協的。

他在那個家確實得到了一般人得不到的，那麼稍稍讓自己娛樂對方也公平合理。

　　他從來不想占任何人的便宜。別人給他多少他就回報多少，多得不會給，等到他自己認為回報得差不多時，他也能果斷地收起。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還沒走出這片別墅區。盛杰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有富余，用不著他邁腿奔跑。他可不想一身臭汗去上學，那會讓他接下來一整天都不舒服。

　　走到昨晚那個通向‘北湖山莊’的分叉路時，他父親的車從后面追了上來，瞬間超過。

　　盛杰看都沒看一眼。那是他父親送妹妹去上學的專車。盛玲玲上的是本市第一中學，全國重點，和他上的三中南北兩個方向。

　　盛江通過照后鏡看到那悠然邁步的兒子，對方完全一副沒看到的樣子讓他很不悅。本來他對這個兒子還是挺愧疚的，畢竟送女兒不送他也算明擺著偏心了。可這兒子偏偏就能讓他這心越偏越狠，要是那小子稍稍提一下，或者表達一下不快，他也就繞過去送他了。

　　這是故意在和他慪氣呢。哼！真是蠢到極點了。明明身邊有這麼好的資源，只要他能開口要求，順便把那性子改改，變得活波討喜些，自己妻子家也不是小氣的人。

　　沒什麼本事還得裝清高。就該讓他吃吃苦，受受罪。

　　盛江收回視線，心冷了下來。

　　盛玲玲一直在觀察他父親的眼神。再看到那短暫的猶豫最終消散時，她冷不丁地笑了。笑得嬌俏可人。

　　盛杰兩手交叉往前大力地抻了個懶腰。

除了他姥姥，他真的什麼也不在乎的。

　　“PAPA——”兩聲汽車喇叭響在身后響起。

　　盛杰反應迅速地回頭看去，英挺的眉毛忍不住皺了起來。

　　那輛外表看起來一般般的車子準確地停在他身邊，車門‘飛’起，里頭那個一身貴氣的男人探頭看向他，“上學？送你一程。”

　　盛杰半抬起眉頭。他以為昨晚的相遇只是個偶然，就算再有機會也只可能是為了看夜景，沒想到不到十二個小時又再度見面了。

　　那人還是一臉溫柔的笑，如果不是那副眼鏡的遮擋，他的眼睛都快笑出水來了。

　　真丑！

　　盛杰當下的念頭就是這個。他沒有理會付善瀧，扭頭就走。

　　司機老張傻眼地看著這麼有性格的少年，馬上踩著油門跟了上去。

　　“上車吧！我剛好要去市內。”付善瀧毫不介意他對自己的無視，再度邀請。

　　“我們不同路。”盛杰直視前方道。

第十一章 拐著彎喂食

　　付善瀧稍微收斂了一下笑容，只把那股柔意含在眼睛里，“我要去‘火星路’，你學校在哪里？車快，拐個彎就去了。”

　　‘火星路’？那不是和他們學校隔兩條街？他再度回頭防備地瞇眼，“你去那里干什麼？”他都要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跟蹤他了？

　　“有家小公司在那兒。‘火星路’的‘火星大廈’……我是去上班。”付善瀧搖搖頭滿臉的寵溺。

　　對于他那種表情，盛杰第一次見，覺得很新鮮。那是什麼表情？

　　不過他的疑心也消除了。‘火星大廈’是挺出名的商業寫字樓。另外，對于他這麼有錢還準時上班，盛杰是比較敬佩的。

　　于是他不再猶豫，準備上車。

　　“老張，停車！”付善瀧剛剛吩咐，那小孩兒已經自己抓著車門，一腳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