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看的不明就里,不由問了句,“阿鶴你坐那干什麼去?你座位不是在那嗎?”
沈鶴聞言瞬間神色一僵,下意識的看了墨簡一眼,見對方并無不快后,這才尷尬的笑了笑,“墨大哥和阿毅哥來了嗎,我就坐這,正好騰騰位置。”
何苗聽的莫名其妙:“這不還有這麼多空位麼?他倆又不是非得坐你的位置。你跑那麼遠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躲著什麼似的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沈鶴只覺得心頭一緊,頭一回險些維持不住溫潤的人設,想要暴起揍他一頓。
心里更是萬分抓狂的想我特麼能怎麼樣!能怎樣!!
難道要我告訴你因為我不但知道我妹妹喜歡墨簡無望是因為墨簡心里頭喜歡著阿黎?
還是告訴你我被墨簡莫名其妙吃了我的飛醋險些被他揍得魂飛魄散所以我故意拉開距離撇清關系?!
沈鶴從沒覺得哪一刻有這麼崩潰過。
而剛知道誤會了對方一場險些鬧出烏龍的墨簡齊景云二人神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滿桌的氣氛一時間尷尬無比。
最后還是何毅輕咳了一聲,笑著呼嚕了一把自家弟弟不懂察言觀色又死不開竅的腦袋,“坐下吃你的飯,就你話多。”
何苗悻悻的縮了縮脖子,總算是閉了嘴。
一頓飯吃的氣氛尤其微妙,好容易熬到飯畢,眾人匆匆寒暄一陣便告辭各自離去。
出去時外頭的天色已然黑透,銀色月光傾灑而下,將周遭環境印得一片朦朧夢幻。
齊景云與墨簡并肩走在街道上,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在青石鋪就的地板上被拉得老長。
齊景云看著地上的影子,忽然看到其中一個影子的手臂動了動,而后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觸碰到一片溫熱。
——是墨簡的手牽上了他的。
齊景云只覺得呼吸都隨之一緊,紅暈悄悄漫上臉頰,而后整個胸腔里都充斥著狂亂的心跳聲。
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一時間竟是連聲音都不敢發出分毫。
“真好。”
墨簡忽然出聲,低沉的嗓音磁性悅耳,像是柔韌如絲的結纓草般纏綿悱惻充滿了蠱惑,“我總覺得這場景美好到讓人覺得不真實,唯有握緊阿黎的手才能有一絲絲的心安。”
齊景云側頭看他,就見他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有些困惑,“說來阿黎或許不信。不知為何,我總覺著阿黎與我之間早便糾葛如深,只是被我遺漏了。”
齊景云怔然的看他許久,似也想起了別的,心頭瞬時被無數情緒包裹,最后都化作更為濃烈的感情沉淀在心底。
他故意別開視線,紅著臉辯駁道,“沒想到你看著那樣正經的一個人,也會花言巧語的蠱惑人心。”
墨簡停下腳步:“我是真心的。”
齊景云臉上更紅了,低垂的眼睫閃了閃,許久后才小聲道,“我知道。”
話落許久都沒聽見回應,齊景云疑惑的看過去,就見墨簡忽然身子前傾,一手攬過他的腰身,一手伸向他的后腦勺緊緊扣住。
緊接著唇上一軟,對方沉靜冷淡的氣息便瞬間將他湮滅。
地上的人影越發靠攏,最后漸漸融為一體。
纏綿的身影傲然獨立,仿佛自成了一個世界,充斥著濃濃的愛意。
也不知過了許久,那一雙影子又才逐漸分開,只余兩只手緊緊交握在一處。
但手的主人之間的氛圍明顯又較之前更加黏膩纏綿。
回楊府的一路上,墨簡都沒松開過握住小師弟的手。
可想而知,踏進楊府的那一刻,一路上驚掉了多少弟子的下巴,估摸還等不到一夜過去,整個楊府甚至整個城里都會知道楊家的大師兄與楊家小少爺在一起的事情。
饒是齊景云心里知道這是自己前世的戀人也經不住被這麼多人圍觀打量,一時間只覺臉紅耳熱。
偏生墨簡還固執的不愿放開他的手,跟故意向別人宣誓他的主權似的,還特意十指緊扣,見著弟子主動與人打招呼。
最后齊景云終是有些受不了,讓他收斂些。誰知道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抱起他便騰云飛向他的院落。
到了屋里,墨簡終于舍得將人放下了。
他伸手替小師弟捋了捋額前亂了的發絲,側頭親了親他的唇角,“很晚了,早些睡吧。”
說罷,他便轉身欲走。
卻不防小師弟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墨簡回轉身,就見小師弟紅著一張臉,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慌忙垂下眼眸,結結巴巴的道,“也,也可以不走。”
第 40 章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足夠明顯, 任誰也能聽出里頭隱含的深意。
齊景云說完這話腦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直接埋進地里似的。
墨簡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簡直喜歡的不行, 拉著人的手將人擁進懷里親了親, 末了嘆息道,“阿黎這樣,師兄當真要舍不得走了。
”
齊景云羞得直往他懷里鉆, 就聽到對方低聲哼笑一聲, 隨即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邊:“但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