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沈沅卿冷聲打斷他,“本世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有何話便直說吧!”
“臣下不敢。”監軍裝模作樣的一躬身,“臣下只是覺得眼下正是個好機會。景王昏迷數日不醒,最終撒手人寰......”
“大安忘不了景王的英勇戰績,殿下也無需再背負忘恩負義的名頭,豈不兩全其美之策?”
這是要讓沈沅卿趁著齊景云昏迷將人直接殺了!
沈沅卿定定的看著他,銳利的視線似要將他千刀萬剮,“你要本世子置景王于死地?”
“景王嚴重了。景王待世子恩重如山,世子豈會是能做出那等薄情寡義之事之人。”
“景王只不過是連年征戰落下了病根,連日大雨讓舊疾發作,最終不治......”
“閉嘴!!”沈沅卿忍無可忍的打斷他,從床邊抽出他的長劍指向他,“你是不是當真覺得我不敢殺你?”
監軍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這會兒被劍架著脖子才感覺到害怕。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世子揮劍殺敵時的英勇模樣,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多說一句,對方肯定會毫不猶豫砍下他的腦袋。
顧不得去思考世子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監軍慘白著臉哆哆嗦嗦的開始求饒,“殿,殿下饒命...是臣下糊涂,求殿下饒命......”
沈沅卿冷聲嗤笑一聲,劍鋒掃過他的脖子浸出一抹紅色,接著在監軍更加青白的面色中將劍收了回去,“殺你只會玷污了我的劍。”
他看著監軍,寒聲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著,再讓本世子知道你敢動歪心思,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說著,他一指帳外,“滾!”
監軍早已被他嚇得肝膽俱裂,此刻得以釋放當即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沈沅卿根本懶得看他,將劍一收,又繼續照料起床上熟睡的人。
剛才那麼一震懾,那監軍到底是老實了,當天再沒敢往他跟前湊。
入夜,沈沅卿讓人把飯菜送進營帳來,一邊守著人一邊用飯。
這些天他都是這麼過來的,總覺得不這麼看著不放心。
更何況,他更希望老師醒來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
沈沅卿就著那人的容顏用著飯,只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夠似的。
等老師醒來,他真是要好好向他收收福利才行。
想起之前喂食時對方嘴唇的柔軟觸感,沈沅卿便一陣心神蕩漾。
就在這時,他余光里忽然瞥見營帳窗外一抹黑影飛速跑了過去。他剛一扭頭,就聽外頭傳來士兵的厲喝,“什麼人!”
外頭須臾便傳來刀劍相接的聲音,顯然是士兵已經與刺客對上了。
沈沅卿起身拿過劍,就聽門口一陣響動,轉頭就見五六個黑衣人朝他沖過來。
沈沅卿快速拔出劍,以防齊景云被傷到,故意往前沖進刺客群里與之纏斗起來,招招致命。
雙方纏斗一陣,黑衣人便在沈沅卿跟前落了下風,沈沅卿趁機斬殺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個黑衣人。
打斗并未持續太久,其中一名黑衣人便從袖籠中拿出一截竹哨吹響,緊接著所有人一齊往外退。
沈沅卿見狀哪里肯放過活捉人的機會。
這些人突然過來刺殺還不知道目的為何,更不知是哪頭派來的,他不會放任任何對老師有威脅的人不明不白的離開。
幾乎是在黑衣人撤離的同一時間,他跟著追了出去。便見外頭還有十數個同樣的黑衣人,明顯是一伙的,收到吹哨的暗號,正在向外撤離。
沈沅卿冷聲吩咐眾軍保護好景王,快速追了出去。
黑衣人似乎并不戀戰,沈沅卿一路斬殺他們也只是逃離,更不會對同伴出手相救。
沈沅卿心頭只覺得怪異,這群人說是逃命更像是忌憚著什麼。
這逼得他更想要知道真相。
一路追進樹林,剩下的三個黑衣人像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沈沅卿便跪了下去,嘴里慌亂的喊著,“世子饒命!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們的家人都被王權掌控著,不聽命于他不行啊!”
王權?
那正是監軍的名字。
這事與他有關?!
沈沅卿腳下一頓,狐疑的盯著他們,“你們是何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聞言,伸手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帶著刀疤的臉來,竟是王權身邊的親信。
沈沅卿也時常見著。
幾乎在一瞬間,沈沅卿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上當了,怕是中了王權的調虎離山之計。
想到老師此刻會有危險,沈沅卿當即面色一變,也顧不得解決眼下的三人,拼了命的往回去趕。
希望還來得及!
老師,你一定要沒事。
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沈沅卿心里頭亂糟糟的一片,他不敢想象如果真被王權得逞,老師會變成什麼樣。
沈沅卿慘白著一張臉,拼了命的奔跑著,眼里卻因為恐慌漸漸漫上一層淚。
他從未感覺過這段路有這樣漫長。
終于到了。
營里似乎一切正常。
巡邏的士兵增加了一倍在四處搜尋著。
可他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