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云倒是淡定,畢竟無論在哪,這樣的人總是存在的。
知道了通往山上的暗道,齊景云自然不會放過。若是通過這些暗道直接進入山寨內部,正好能殺對方個措手不及,再與山下的兵力合圍,何愁不能將這群玩意兒剿盡!
只不過那暗道實在狹窄,一次只能容一人通過,且里頭機關滿布,稍有不慎便會危及性命。怎麼上去,便又成了另一個問題。
沈沅卿便在此時開口,“大張旗鼓的去突圍暗道必然會引起匪寇的警惕,不若分成三隊少許人馬趁夜前往。”
說著,他朝著齊景云一拱手,“沅卿請命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從中間的暗道突襲,待成功后便燃放信號,屆時與景王的兵馬合圍了山寨。”
齊景云覺得這法子雖然冒險,但勝率很大。不過他不放心沈沅卿去,而是打算親自前往,讓沈沅卿在營中待命。
沈沅卿自然不會肯。就如齊景云擔憂他一樣,他同樣也擔憂對方的安危。更何況,這是個突破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想錯過。
于是一番膠著后,最終以景王作為主帥坐鎮軍中,世子與兩位督軍率領小隊人馬從暗道突襲定下方案,而后又細細分析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應對策略,最終定下最為妥善的作戰計劃。
商討過后,齊景云便下令隨軍休整。齊景云的主帳已經搭建好,他帶著沈沅卿直接回了主帳。
帳營里,沈沅卿一進來便開始更換夜行衣,為了突襲時更好的隱藏自己。齊景云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末了才站起來上前替小孩理了理衣領。
看著眼前已經比他高過半個頭的小孩,齊景云心里的滋味也是五味雜陳。然而出發在即,他并沒有多說,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萬事小心。”
沈沅卿最看不得他這副愁眉不展的模樣,當即想也不想的伸手將他抱住,把臉埋入他的頸窩輕輕蹭了蹭,低聲道,“我會平安回來的,老師等我。”
這一次,齊景云倒沒有斥責他,還伸手回抱了他一下。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響,這才拍了拍小孩的背,“去吧。當心點。”
去往懸崖下要費些時間,他們得出發了。沈沅卿點了點頭,而后拿起佩劍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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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個難熬的夜晚。
自沈沅卿走后,齊景云便一直立在帳門口望著黑漆漆的青虞山看。一邊注意著青虞山上的動靜,一邊在心里觀測著系統提供的沈沅卿的生命值。
系統除了勘測男主的幸福值外,還能記錄男主的生命值。一旦男主的生命值低于60%,便會發出危急警報。
就這半個時辰,齊景云便聽見腦中的警報拉響了好幾次,每一次都讓他一顆心瞬間繃緊。來來回回好幾次,仿佛過山車,每每齊景云松開手時,手心里都攥了一把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突然砰的一聲響,在這樣靜寂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齊景云猛的抬頭,就見天空炸起了一團紅色煙霧。煙霧炸開后迅速擴散,像朵漂亮的小花,在此刻簡直耀眼到迷人。緊接著,又是兩聲響,又兩朵紅色信號彈爭相升空。
紅色信號,表明突襲的人馬成功潛入山寨。
事不宜遲。齊景云立即集結兵馬,發動軍隊從中間的通道直接往山上攻去。
暗道的突襲顯然殺了匪寇一個措手不及,整個山寨都慌亂著。這一場廝殺并未持續太久,天初亮時便順利將匪寇拿下了。
齊景云找到沈沅卿時,這小子正摁著首領的頭摜在地上,黑色的衣衫上裂了好幾處口子,里頭白色的內衫都染上了殷紅。臉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一雙眼睛犀利如鷹隼,淬著寒意。整個人都散發著兇狠、危險的逼人氣息。
這樣的沈沅卿是他不曾見過的,仿佛這才是那個人人稱頌的世子模樣。這樣的沈沅卿無疑也是迷人的,已逐漸長成的昕長身量,刀削斧琢的俊美輪廓,神秘又危險的氣息...處處都在昭示著這個少年已經漸漸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以至于齊景云也是看的一個恍惚。
還是沈沅卿回頭時看見了他,看著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老師,沈沅卿毫不吝嗇的對他勾出一臉微笑。
像冰雪消融,大地回春。瞬間又將這人幻化得如春日的暖陽,溫和又舒適。仿佛方才那一幕不過是齊景云的錯覺,也將那一絲奇妙的心緒緩緩壓了回去。
齊景云回過神來,繼續邁步朝沈沅卿走去,拉起他便是一陣左右查看。沈沅卿身上不少口子,好在都不算太嚴重,回去抹了傷藥慢慢養著便能好。
齊景云心頭這才舒了口氣,不過面上卻并不顯。抿著唇吩咐劉督軍留下善后,便拉過人往山下走。
這一番剿匪還算順利,齊景云打算等士兵們休整一日便拔營回程。
然而前腳剛邁進主帳,便聽探子來報,甘州番人大軍壓境,已經搶掠了大安境內兩處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