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又漸漸變得不正常起來,噗通噗通的直跳,耳朵都好像被震得開始發疼。
怕老師也聽到這匪夷所思的心跳,沈沅卿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一雙耳朵卻開始紅的發燙。
他忍不住緊緊將發絲牢牢握住,仿佛這樣就能將老師整個人也一同握緊在手中。
齊景云一直任由他動作著沒吭聲,沈沅卿便慢慢的梳理。這一番足足折騰了近半個時辰才將髻梳好,將玉冠戴上。
好在雖然折騰的久,這手藝倒還不錯。齊景云照了照鏡子,難得的夸贊了小孩一句。
沈沅卿聞言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接著想到什麼,問他道,“那今后都由沅卿給老師束發好不好?”
齊景云回頭瞥他一眼,打趣道,“都由你束?那是不是還得告知眾大臣往后議政都推遲一個時辰?”
沈沅卿眼神閃了閃,紅著脖子辯駁道,“我只是還不熟練,等下次肯定好很多。”
齊景云不為所動,上下打量他一眼,“等你比我高了再說吧。”
說完,他又笑著說了句,“小蘿卜頭。”
沈沅卿不服氣的鼓起嘴,可到底自己矮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哼,總有一天我會高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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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都收拾妥當,二人一同去了偏殿用早膳。
正吃到一半,便聽外頭仆從匆匆進門,說是圣旨到了。
料想是皇帝賜封的文書和賞賜下來了,齊景云不緊不慢的拭了拭唇角,領著小孩前去前廳。
前來宣旨的公公正坐在廳里喝茶,此時見他過來趕忙起身過來打招呼。
齊景云與人寒暄了幾句,領著王府上下跪下接了旨,起來時就聽公公笑著朝他道喜。
齊景云命管家給人看賞,又與人客套一陣留他用飯,那公公推說還有別家要去宣旨,最后齊景云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了門。
等著人走了,齊景云這才看賞起屋里堆放的一箱箱賞賜來。
雖然被皇帝擺了一道有些不愉快,真到這時候他還是很開心的,有了這道旨意,從此小崽兒便就是他名正言順的景王世子了。
正腹誹著,就被一道小身影撲了個滿懷,低頭就見小崽兒抱著他正在他懷里亂蹭。
他笑著摸了摸小崽兒的頭,就見對方抬起頭來沖他笑,一臉的燦爛,“真好。這下沅卿就是真正的景王府人了。”
瞧著小孩那幾乎快要溢出來的依賴與濡慕,齊景云只覺得一陣心暖。
“是挺好的。”齊景云彎腰將小孩摟進懷里親了親他的額角,隨即轉頭吩咐底下的人,“傳令下去,景王府獲世子殿下,為感念皇上恩德,即日起,錦州城歡慶三日,但凡我封地民眾,賦稅減免一年。”
頓了頓,他又看向管家,道,“今夜景王府為世子設宴慶賀,宴請所有貴族大臣。若家中有子嗣的,也都一同前來。”
管家應聲而去。
吩咐完這些,齊景云又笑著囑咐懷里的小孩,“先回去歇會兒,等著宴會了可有的忙。”
說著牽著小孩便往寢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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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要為新受封的世子殿下設宴,還特意邀請年紀相仿的世家公子們前往游玩,底下的各家正愁找不到門道,得此消息自是欣然前往。
不僅如此,那些個想要攀附權貴卻又苦于沒有出席資格的富紳大族們也都借著這樣那樣各種紛繁的關系將兒子托付進去,但求能博一博世子眼緣,從而問道榮華權貴。
是以今日的宴會空前熱鬧,隨處都能見著或走動或扎堆交談的身影。
齊景云作為景王府的主人,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就連沈沅卿也被他塞給了一群年紀相仿的小孩,派了幾個侍衛跟著。
張玉庭也來了,不僅來了,還帶了豐厚的賀禮。他款步走到齊景云跟前,略一拱手,笑著說了句恭賀景王,接著不等齊景云接話,便又道,“景王能有此番殊榮可見皇上是極為看重景王的,不過殿下身份畢竟不同于別人,若有不妥之處還望景王多多寬容。”
張玉庭話音剛落,跟在他身后的一人便緊接著笑起來,“張大人也太杞人憂天了。殿下是什麼身份景王能不知道嗎?說是過繼給景王府,誰人又真敢將他拿世子對待?”
“自然是要尊崇供著的,難不成還能真把自己當成長輩,隨意打罰了?”
齊景云看過去,認出這人是張玉庭的妻舅林浩,亦是張玉庭最忠實的走狗。
這林浩看似在替他說話,實則不過是與張玉庭一唱一和在暗諷他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更暗指齊景云之前在皇宮里狐假虎威懲戒皇子的事情。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哪來的狗在這到處亂吠?”
第 6 章
憑空響起的說話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轉頭便見一身錦衣華服的景王世子快步走來。
沈沅卿走到齊景云跟前站定,小小的身子將人擋在身邊,面向那林浩,諷道,“方才聽到這邊有人喧嘩,我還以為是誰家的狗不懂規矩在這亂叫,原來是林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