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想要成為人類,就得起一個像人類的名字。你喜歡這兩個字可以,但咱們稍微改變一下好嗎?姓葉,叫葉緋?”
想到這個主意之后,岑介開始試著和緋夜打商量。
那個時候,雖然緋夜才五六歲,但他懂了很多知識,已經像個小大人了。
他自言自語般念道:
“緋夜……葉緋。”
他覺得不錯,于是點了點頭:
“好。”
那時候的緋夜雖然懂很多人類的知識,也習慣了人類的生活方式,但有一點是他一直不懂,也很難理解的。
那就是獨屬于人類的感情和情緒。
他每天看著身邊的人,感覺他們之間仿佛有某種羈絆,那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也不能用任何公式去解答。
緋夜想明白那些到底是什麼,但他始終摸不到門道。他感覺,只要他一天弄不懂那些,他就會被人類的世界隔閡在外,即便學得再像,也始終是個拙劣的偽裝者。
可那些東西沒人能教他,也沒人教得了他。
他想見更多更多不同的人類,想進入人類的世界,感受他們的社會與秩序。他跟岑介提起這一點,岑介很爽快地應下,帶他去了一間地下的房間。
那里一直亮著冷色的燈,從天花板到地面都是冰冰涼涼的灰白色,有很多穿著白色長袍的人類行走在其間。
緋夜換上了葉緋的名字,加入了那些研究員。那些人把緋夜帶來這世界的那種可以幫助人類開發新能力的物質,叫做α病毒,但也僅限于此,以藍星目前的科技水平,還無法繼續往深了解。
但這些東西原本就是緋夜帶來的,那些人類弄不明白的東西他天生就懂,所以,他在地下實驗室幫著解決了很多難題,那些研究員久久無法突破的問題也被他輕松解開。
那之后,岑介似乎很高興。
他一高興,就能滿足緋夜很多事情,比如緋夜想了解人類的感情和情緒,他就找來了他能力范圍內能找見的最好的心理學教授給緋夜教學。
可那些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還是太抽象,到后來,教授已經沒有可以教給緋夜的理論知識了,可緋夜還是沒辦法感覺到感情和情緒。
緋夜不太高興。
那段時間,岑介也明顯陷入了焦躁。
他讓緋夜學了很多東西,緋夜要什麼他都能滿足,他獲取了緋夜的信任,可緋夜那位“姐姐”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開始找各種各樣的辦法,也是那段時間,他遇見了一個對α病毒與異能十分狂熱的研究者。
那個人叫方遠,他不知從哪聽說了岑介的地下實驗室,專門跑過來想要加入他們。
一開始岑介并不想搭理他,但后來,他發現方遠似乎對異能方面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所以,在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后,岑介選擇信任方遠,并且給他分享了自己遇見的難題。
“你是說,隕石里那個叫緋夜的小娃娃,自身的能力類似人格分裂,他可以分裂出不同的人格,并且每個人格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與行為,甚至每個人格還有不同的能力?”
“對,但目前,他只有‘姐姐’一個人格。”
“可我聽你的說法,就算控制身體的不是子人格,主人格也能夠使用子人格的能力不是嗎?”
“是的,但異能強度根本不如子人格本身。我們做過實驗,主人格控制身體時,他體內血液屬于絕對治愈是病毒活性遠低于分裂病毒,這根本無法達到我們預期的效果。
”
“……”
聽完這話,方遠沉默了很久。
最終,他道:
“我覺得你的方向錯了。我記得你說過,在緋夜剛剛降生時,你殺過他一次?”
“對。”即便過去這麼久,岑介記憶也依舊清晰:
“我記得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是暗紅色,哦,就跟他出現那晚的夜空一樣。但在我把他殺死過一次后,他自我治愈完成,再睜眼時,他的眼睛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黑色。”
方遠點點頭:
“那我大膽猜測,他的‘姐姐’并不是從一開始就陪伴著他的子人格。‘她’是受了某種刺激之后才誘發了緋夜體內的分裂,隨之出現。而那個刺激,多半就是你殺死他的這個行為。”
岑介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殺死了他,所以‘她’才會出現。”
“很有可能是這樣。所以岑介,你的方向錯了,如果她是因為緋夜受到生命威脅才誕生的話,那她扮演的就是守護者的角色,她只有在他有危險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但現在的緋夜在你的照料下成長得很好,她自然不會露面。”
方遠如此分析道。
岑介被他一句話點通:
“所以,我得讓緋夜再次死亡,讓他感受到危險,她才會出現保護他?”
“方向是這樣沒錯,雖然并非百分百確定,但我們為什麼不試試呢?”
方遠古怪地笑了一聲:
“試試又沒有損失,反正,他也死不了,不是嗎?”
聽見這話,岑介停頓片刻。
隨后,他看著方遠,緩緩彎起了一抹笑。
從那天起,那兩個人開始暗中籌謀有關緋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