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已經在調查原因了,相信很快就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嗤。”
就在那時,臺下傳來很輕很輕的一聲嗤笑。
岑介眉心一跳,但他站在臺前,迎著數百道目光,因此并沒有去追究那聲笑的來源。
他身后,岑麟撩了一把紅發,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挪向了別處。
她沒注意聽岑介那些安撫人心的漂亮話,她只覺得可笑。她都站在這里一刻都覺得煎熬,所以,在伊甸園三十周年大慶才過去一半時,她就帶著金秘書離開了中央廣場。
她走時,岑介還回頭警告似的望了她一眼,但岑麟完全沒有在意。
“大小姐,去哪里?”
“鎏金賭場。”
鎏金賭場就在中心城區內,離廣場并不遠。
岑麟去時,鎏金賭場還很熱鬧。雖然前幾天才出過事,但人們娛樂的欲望永遠不會因為已知的危險而消失,里面依舊是笑鬧聲震天,依舊是一股娛樂至死的味道。
岑麟走在鎏金賭場走廊的地毯上,她的高跟義肢踩踏在柔軟的毯面,沒什麼聲音。
她目不斜視,沒有去注意旁邊的屏幕,而是直接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金秘書像往常一樣等在電梯邊,岑麟一個人走進電梯,借著電梯的冷光打量墻面反光中的自己。
“負一層到了,尊敬的岑麟小姐,歡迎來到錄像室。”
負一層的守衛看見他,忙正正姿勢沖她敬禮。
岑麟揚揚下巴,算作回應,自己過去推開了錄像室的門。
錄像室內沒有開燈,只有墻面上近兩千塊大大小小的光屏發著瑩瑩亮光。
房間內的研究員看見她,略顯緊張地問了好。
岑麟沒看他,她直接去到錄像室內中央的座椅邊坐下,問:
“葉緋現在在哪里?”
聽見這個問題,研究員連忙將其中一塊光屏放大:
“副本五零五,主線是五號樣本。”
“五號……”岑麟將手搭在座椅扶手上,一下一下輕輕點著:
“陸展誠,是嗎?”
“是。”
“小女孩、自閉癥、傻瓜……所以,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出現?”
岑麟微微瞇起眼睛。
研究員心里一涼:
“是,我們現在還沒有‘她’的消息,只能再等等,看樣本六號那里會不會……畢竟她當時……”
“我討厭等待。”
岑麟抬眼,看著光屏中那個熟悉的人:
“看樣子,這個世界已經快結束了吧?”
岑麟頓了頓,彎起一邊唇角,是一個森然的冷笑:
“這麼久沒見了,我也想跟葉緋聊聊天。游戲,就是要有點緊迫感才有意思。再說,他憑什麼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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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505
陸展誠望著葉緋,略顯無奈地彎唇笑了一下:
“好久不見,醫生。”
那時,比賽場外的周正寧偷偷溜了進來,他跑過來想問問陸展誠怎麼樣了,但才剛走近,他就聽見陸展誠說了這麼一句,于是略顯遲疑地停下了腳步,沒再靠近。
葉緋看著他,也沒多意外。
他只是問:
“都想起來了?”
“是,雖然還有點亂,但大多都清楚了。”
說著,陸展誠轉頭看了一眼周正寧。
兩人目光交匯,一個還是往常一樣的清澈簡單,另一個卻已經在不知不覺時染上了點復雜的東西。
陸展誠沖他笑了一下,并沒有多說什麼。
那一瞬間,他給周正寧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一張白紙被寫滿字,像是一個人在一夜之間突然長大,像是他們中間那一百多年的時光突然凝成實質,隔在他們了中間。
“那跟我講講吧,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緋走到陸展誠身邊,他的語氣倒是自然,像是分別許久后又偶然遇見的老朋友,忙著閑聊。
走近時,他也看見了旁邊的周正寧,于是沖他擺擺手:
“抱歉啊布丁,借小橙子用一下。”
葉緋和陸展誠去到了比賽場地邊緣的一處座位。
陸展誠坐下后,遠遠望著另一邊被五花大綁限制行動的周闖,微微皺了眉。
他大概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于是問:
“醫生,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
“你可以理解為一場全息游戲?”
葉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
“你現在看到的人、看到的景,甚至你自己,都可能不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只是一段基于史實設定的游戲數據。”
聽見這話,陸展誠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隨后,他像是松了口氣:
“還好,我有溫度,我的心臟也還在跳。”
“那恭喜你。”
葉緋微微彎起眼睛,笑著打趣道。
陸展誠搖搖頭,他話歸正題:
“時間似乎不多了,醫生是想知道當年在云河訓練營發生的事情?”
葉緋點點頭:
“當年有關云河訓練營的事情都被封鎖了,我那邊完全得不到消息,所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那個樣子?”
“啊……那就長話短說吧。那年我混進訓練營,差點被趕出去,好在最后被原震老師收留,給了我一個學員位。
“那時候,我認識了周闖。周闖性格不錯,我們一起訓練,很快成了好朋友,那時,我以為他的理想和我一樣,都是進入異能特遣部,用自己的能力為國家做事。
”
葉緋點點頭。
混進訓練營,和周闖產生羈絆,這和他打聽到的事情倒是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