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嘆息聲太過悲傷,讓陸清酒心中的擔憂更甚,他正欲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看見白月狐的身下騰起了一陣黑霧,這黑霧很快便籠罩了整個房間,掩蓋住了本來就昏暗的光線。陸清酒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清楚白月狐不會害自己,于是干脆退到了一旁。
黑霧騰起不久,陸清酒便聽到水池附近的位置傳來了女人尖銳的嚎哭,這哭聲里帶著怨恨和憎惡,讓人頭皮發麻,就在哭聲越來越大的時候,又響起了一聲野獸低沉的咆哮,這咆哮聲讓陸清酒直接僵住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嘎吱嘎吱嘎吱。”肉類的被咀嚼的聲音最終代替了女人的嚎哭,那哭聲逐漸微弱,最后徹底停住,整個屋子里,都被野獸啃食肉類的聲音充滿了。
陸清酒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月狐化作原型,把那具不好處理的尸體給吃掉了。
隔著濃郁的黑霧,陸清酒影影綽綽的看見了一雙巨大的紅色眼睛,那眼睛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著他投來注視。
兩人目光相接,陸清酒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好吃嗎?”
咀嚼聲頓住,白月狐的聲音傳來:“難吃的要命。”
陸清酒道:“你這樣吃下去不會有什麼后遺癥吧?”那東西那麼硬,而且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保質期肯定過了。
白月狐沒吭聲,又啃了起來,等啃完之后,黑霧逐漸散去,陸清酒就看見他坐在水池邊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陸清酒走過去小聲的叫了聲:“月狐?”
白月狐道“嗯?”
陸清酒說:“你吃完啦?”
白月狐:“嗯。”
陸清酒道:“什麼……味道的啊?”
白月狐想了想,說:“你吃過泥巴嗎?”
陸清酒:“……沒有。”
白月狐道:“那你想象一下,一塊放了一千多年的泥巴的味道。”
陸清酒:“……”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想象了,那個雨師妾的味道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然白月狐也不會吃完之后一臉委屈,像是真的被迫啃了一嘴的泥巴。
作者有話要說: 白月狐:嘔
陸清酒憐惜:我沒來之前你過的都是怎樣的苦日子啊……
第41章 秋風
聽著白月狐的話, 陸清酒真不敢去想以前的日子他家的狐貍精是怎麼熬過來的,而且現在好不容易過上了可以吃上熱飯的生活,卻又要為了救他的命把這味道微妙的尸體給吃了。
陸清酒越想越覺得心疼, 趕緊安慰白月狐說回去之后就給他做好吃的, 香辣蟹清蒸蟹一樣來一鍋,吃飽了為止。白月狐聽了陸清酒的話這才感覺好一點, 從地上站起來說,走,咱們回家吧。
于是又牽著陸清酒的手朝進來的方向走去,陸清酒一邊走一邊說:“你就這麼把她吃了, 她會不會很生氣啊,還有……既然我們要吃她為什麼要先敲門?”重點是敲完門之后她還真的把他們兩個放進來了,這麼想想搞得他還覺得有點對不起雨師妾。
白月狐道:“給我們開門的不是她。”
陸清酒說:“那是誰?”
白月狐道:“自然是制作陵墓的人。”他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陸清酒這才明白了雨師妾的墓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雨師妾和她的丈夫雨師不同,她是精怪,而她的丈夫雨師卻是天神, 如果說雨師掌管的是正面的力量, 那雨師妾掌管的卻是負面的力量。
她精通詛咒, 可以和劇毒之蛇交流,雖然代表的是太陽的力量,但行事風格卻是陰毒的那一掛。
后來她死后,天連晴百日,百姓顆粒無收,雨師見到此景, 便知道是雨師妾的怨念作祟。為了緩解雨師妾的怨念,他便修建了這一座墓葬,將她置于其中,壓住了怨氣。
只是后來龐子琪他們闖入這里,觸碰了墓中機關,也被雨師妾的怨念沾染,命懸一線。
陸清酒這下聽明白了,給他們開門的并不是雨師妾,而是她的丈夫雨師。
兩人到了進來的墓口,聽見外面傳來了嘩啦啦的雨聲。陸清酒早有準備,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傘,舉在兩人頭頂。
他們離開石門之后,順著土坡到達了平地,陸清酒走在后面,當他爬上來時,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不知何時,墓地之外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衣的男人,男人的臉上戴著一副面具,遮住了上半臉,露出形狀優美的嘴唇,他的眼睛是如同湖水般漂亮的淡綠色,此時正靜靜的看著陸清酒和白月狐。
男人的手中也舉著一把傘,這把傘陸清酒曾經見過——就是那個跟著龐子琪的女人舉著的傘。看來他便是將雨師妾下葬的人,也是白月狐口中的雨師。
“好久不見。”男人開口,聲音清悅。
“好久不見。”白月狐說,“你來晚了。”來晚了的意思是你老婆的尸體已經沒了。
陸清酒本來以為雨師聽了白月狐的話至少會表現出憤怒,誰知他眨了眨眼睛,居然笑了:“我當初說什麼來著。”
白月狐道:“什麼?”
“她當年死的時候,我就問阿銘,說能不能讓你過來幫個忙,把她的尸體吃了,以絕后患,阿銘信誓旦旦的說你定然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