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沒在我的房間里找到人,我哥隨即轉進自己的臥室。
“藍雨。”無視地上的狼藉,走到床邊后我哥輕聲叫我。
我沒睡著,單純不想搭理這個騙子。
等了兩秒,我哥伸手進來撈我。
被褥一陣輕微的滑動,接著我便光溜溜地出現在他眼中。
在我哥面前,我身體上的一切部位早就毫無隱私,連雞雞都是被他摸著長大的。不過粉色頭發太過顯眼,我哥見后貌似愣了幾秒。
“頭發怎麼了?”回過神,我哥將我抱進懷里,先撫摸了番我毛糙的后腦勺。
我犟著眼睛不看他:“要你管。”
聽出我悶著氣,我哥捏起我的屁股:“小混蛋又闖什麼禍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想讓他看見我的表情:“你說只要考試不睡覺,我就不會是倒數第一的。”
“你騙我,害我跟別人打賭輸了。”
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哥繼續問:“那你做題了嗎?”
我理直氣壯:“我又不會。”
聽完我這句傻逼言論,我哥短暫地陷入沉默。
再開口,我哥帶著笑意逗我:“小混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我的話了?”
“我哪次沒聽你的話?”我不樂意地抬起頭,剛好跟我哥對視。
我哥拿手兜住我的屁股,掌心的溫度偏涼,回憶時恣意妄為地揉弄著臀肉。
過半秒,他羅列起我的罪狀:“上上次我叫你別跟同學打架,你沒聽話。”
“上次我叫你別逃課,你也沒聽話。”
“還有這次,”我哥說著,視線逐漸牽移到那條骯臟的內褲上,“又偷偷拿我的東西自慰。”
我有些心虛:“誰讓你騙我。”
我哥靠近我,順著邏輯質問:“藍雨,前幾次我可沒騙你。
”
“為什麼那麼愛用我的內褲?”
我別了別睫葦,撒謊說:“好用。”
“我給你買的不是同一個牌子嗎?”我哥撥開我額頭前的碎發。
眨了眨眼睛,我變得異常別扭:“我愛用什麼就用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要是嫌臟,你買新的不就好了。”
說完,我掙脫開他的懷抱,回到自己的臥室找衣服穿。
坐上飯桌后,我也不想跟他多說話。
我哥一如往常,將剝得差不多的魚肉放進我碗里:“小心刺。”
我“哦”了聲。
“明天江阿姨生日,記得不要胡鬧。”我哥淡聲道。
我還是“哦”。
江蔓是我爸新找的女人,我哥和我都不喊她“媽”,平時很少往那邊走動,每年的生日她卻總會給我哥打電話。
我知道,她從來沒有叫我一起回去的意思。
不過我哥每次都要帶上我,我再不愿意也必須得跟著他。
我爸以前是鐵路局的機務段領班,干夠一年就能分到一間兩室一廳的宿舍,我媽難產死后他就帶著江蔓和他倆的女兒住進那里。
我哥不會告訴我關于我爸的事情,還好我夠聰明,猜得出我爸是個婚內出軌的混球。
穿過廢舊逼仄的巷子,我埋著頭跟在我哥身后,視野僅僅保持在看得著他皮鞋后跟的范圍內。
我哥的西褲熨得直挺,行走時隱約會露出被深灰色正裝襪完全束住的腳踝。
我不禁有些出神。
直到門口,我才聽見我哥淡淡地一聲“江阿姨”。
然后他被女人拉住手,開始親切的問候。
“藍雨,”我哥稍微側開身,將手不留痕跡地抽回,“叫人。”
發覺我這個異端的存在,江蔓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我不情不愿地喊她:“江阿姨。”
“藍、藍雨也來了。”去年我拿蛋糕抹了她女兒滿臉,江蔓自然有所忌憚。
江雨小我半歲,模樣不錯,成績也好,還能彈一手好鋼琴。
事情的起源是她讓我把名字改了,因為我和她都帶了個“雨”。
我說名字是我哥起的,想讓我改得去找他。
我哥優秀出眾,所有人都愛他崇拜他。我是江雨也是,她自然不會在我哥身上找茬。
于是她開始找著話罵我媽。
手里那塊蛋糕挺漂亮的,好不好吃我不知道,反正都留在了她臉上。
我哥拍了拍我的背:“進去。”
我把兩只手都揣在口袋里,頂著那頭不倫不類的粉色頭發,即將經過江蔓時故意瞇著眼睛笑了笑,整個人紈绔又惡劣。
女人僅存的薄笑似乎快要掛不住,退了半步讓開我。
進屋,廚房這種地方我肯定不會踏足,那堆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不會待見我,閑來無事我便倚到沙發上找動畫片看。
“喂,誰讓你來的?”
頭都不用抬,光是聽到這個刻薄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誰。
“我哥讓我來的。”我將雙腿疊放到茶幾上。
“這又不是你家,出去。”江雨指著門口命令我。
“你跟我哥說,他要同意我立馬就走。”我眺了眼她。
江雨理虧,抬手就朝我大腿上擰了把。
死丫頭不知道留情,我疼得立刻躲開:“你他媽有病吧?”
報完去年的仇,江雨蠻橫地揚著下巴看我。
“神經病。”揉了揉大腿,我皺著眉頭離開。
轉悠到巷口,我找了個墻根兒蹲下,白癡般的聽起綁在電線桿上的銀色喇叭。
廣播員的普通話并不標準,一重一輕地通知著今天衛生院有免費的婦女檢查。
我想如果我媽還在,我一定天天逃課帶她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