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看著看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顧遇琛做作業的時候很投入，而且他現在做的還是奧數題，有點難度，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在里面。

　　等他解完題，轉頭去看謝琰的時候，才發現謝琰已經睡著了。

　　顧遇琛沒忍住伸手戳戳小孩兒睡得紅彤彤的臉蛋，軟軟的，還帶著一彈性。

　　顧遇琛上癮了一般，戳了一下又一下。

　　小孩兒睡得正香，不耐煩地揮揮手，想把打擾自己睡覺的手給揮開。

　　顧遇琛怕再繼續下去，把小孩兒吵醒，就把手拿開后，小孩兒轉頭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顧遇琛怕小孩兒著涼，過去輕輕拍拍小孩兒的后背，“琰琰，去床上睡好不好？”

　　小孩兒沒反應。

　　顧遇琛又喊了幾聲。

　　小孩兒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到顧遇琛就笑，“哥哥。”

　　顧遇琛應了一聲，小聲哄著小孩兒上了床。

　　等謝琰睡著后，顧遇琛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新的毛巾，在溫水里擰干后，動作輕柔地給謝琰擦擦臉擦擦手。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人洗臉，動作看上去有些笨拙，不過勝在細心，一直控制著力道，沒吵醒小孩兒。

　　哄著謝琰坐下后，顧遇琛又坐回書桌旁，做一道題回頭看謝琰一次，見謝琰熟睡，就繼續做題。

　　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顧遇琛拿出手機給謝衡東打了個電話，告訴謝衡東謝琰今晚在自己家睡，得了謝衡東允許后，才去浴室里洗漱。

　　關燈，上床。

　　謝琰像是感知到熱源，顧遇琛一躺上去，謝琰自動滾進顧遇琛的懷里，手腳并用地抱住顧遇琛，霸道地占據了顧遇琛的全部懷抱。

　　顧遇琛被謝琰抱得不能動，之后為了不吵醒謝琰還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

　　幾分鐘后，顧遇琛也伸手將謝琰抱進懷里。

　　他沒忍住低頭親親小孩兒的額頭，小聲說道：“晚安。”

　　謝琰在他的懷里蹭了蹭，彷佛在回應顧遇琛。

　　有了一次之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于是謝琰經常留宿顧遇琛家，和顧遇琛擠一張床。

　　***

　　時光流逝。

　　陽光從窗戶里撒了進來，正好投射在書桌上。

　　書桌上趴著一個小少年，五官還沒完全長開，還帶著些嬰兒肥，也不知道夢到什麼，突然笑了。

　　顧遇琛結束和同學的通話，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心里便軟得一塌糊涂。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捏了捏小少年的臉，小少年睡得很熟，竟沒被顧遇琛吵醒。

　　顧遇琛又看了小少年一眼，就不打擾他。

　　十幾分鐘后，小少年悠悠轉醒，眼睛還沒有睜開，嘴里就說道：“哥哥……”

　　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慵懶。

　　幾乎下意識，顧遇琛就伸過手幫小少年擋住刺目的陽光，“醒了？”

　　謝琰揉了揉眼睛，“嗯。”了一聲，好一會兒才適應光線。

　　“我怎麼睡著了？”謝琰小聲地嘟囔。

　　他今天明明過來找顧遇琛一起做作業的，怎麼做到一半就睡著了呢？

　　“還困嗎？”顧遇琛就像是一個寵溺孩子的家長，作業寫不寫無所謂，小孩兒想睡就睡，“困的話就先去床上睡？晚點哥哥再叫你起來做作業。”

　　謝琰搖搖頭，“我睡醒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亮，急忙拿過書包翻了起來，從書包里翻出一張表格，“哥，我選擇直升我們學校的初中部，到時候我們就在一個學校了！”

　　謝琰現在所在的學校有兩個校區，一個是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個校區。

　　小學部的校區是老校區，離初中部和高中部有一定的距離。

　　當初顧遇琛小學畢業去往初中部的時候，謝琰才剛結束三年級，得知顧遇琛的學校離自己很遠之后，他整個人懵了，恨不得一下子長大，和顧遇琛一起上初中。

　　謝琰現在還記得，得知顧遇琛要去很遠的地方上初中的時候，他哭得鼻子通紅。晚上謝衡東下班回來，他直接抱住謝衡東的大腿，“爸爸，我不讀小學了，我要和哥哥一起上初中！我要和哥哥同班！”

　　謝衡東不知道這個“哥哥”指的是顧遇琛，還以為是謝晉，他樂呵呵地逗小兒子，“這麼舍不得你哥哥呀？”

　　謝琰重重點點頭，“舍不得。”

　　站在一旁的謝晉雖然板著一張臉，但嘴角卻忍不住向上揚起，眼睛也亮亮的。

　　謝衡東捏捏兒子肉肉的臉，“真想和哥哥一個學校？”

　　“想！”謝琰的聲音又大聲又清脆。

　　于是謝衡東就問小兒子，“你每天回家就能見到哥哥了，怎麼還會舍不得哥哥？哥哥又不住到學校。”

　　謝琰還真認真地去思考這個問題，然后煞有介事地問答，“哥哥說初中生作業比小學多，他以后不能和小學那樣經常和我玩，所以我想和哥哥同班，就能天天和哥哥在一起了。”

　　謝衡東正想感嘆大兒子和小兒子感情真好的時候，謝晉卻皺著眉頭問：“小琰，哥哥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謝琰：“是琛琛哥哥。”

　　謝晉臉黑了，“所以你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你琛琛哥哥？”

　　“對……呀……”謝琰想也不想地回答，但才剛開口，他的聲音就弱下去了，整個人縮在謝衡東身后，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