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即將開場,冬,你準備好了嗎?我可是非常迫不及待呢。」
我上前一步,正打算開口。
季風不知何時繞到我身后,用一把銀色手銬將我的手腕與鐵柵欄鎖在一起。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走到演講人身邊。
演講人拊掌大笑:「哎呀呀,看來是決定好保全誰犧牲誰,這可不像你啊,冬……」
「閉嘴,帶我去見那個人。」
季風厲聲打斷他,似乎怕我聽見那個名字,不自在地避開我的目光。
他自顧自往前走,外面的保鏢如見了活閻王般紛紛避開,不敢阻攔。
我想沖上去質問他,奈何手銬將我死死禁錮在原地。
「喂,季風,你什麼意思?」
我瞪著眼珠盯他,手銬與欄桿撞得叮咚響。
「哥哥。」
季風頓住腳步,轉頭露出乖巧的笑容。
一如溫情依偎時,他那無害又乖順的模樣。
「我會跟他們的老板談判,成功了便會有人拿著鑰匙把你送出去。
「哥哥,你要記得,等我,不然,我真的會很傷心,很生氣。」
季風頭也不回帶著一眾保鏢離開。
獨留演講人意味深長地瞧我。
他笑道:「你真有本事,比其他奴隸有用。
「但是,如果他真的愿意為你留下來,你以為你走得掉嗎?你可是操控他的拉桿,一個賤民。
「冬參與百獸斗的賭命局,一場賺的錢能買無數個你這樣的賤民。
「如果你能好好操控他,我不介意讓你舒坦過一輩子。」
我嘴唇囁嚅,用極小的音量說話。
他偏頭過來,想聽我說什麼。
我卻狠狠啐他一口,平生頭次放肆地笑。
「賤民,你他媽的才是賤民!你們這群社會毒瘤,等著天打雷劈吧……」
我不停咒罵。
演講人只是平靜地擦去臉上的唾液,眼底翻涌殺意,面無表情道。
「祝你好運。」
7
我被人用鑰匙打開手銬,帶離了那個鬼地方。
演講人親自送我出門,將賣身的紙契交還給我。
他表情說不上是輕蔑還是贊賞,對我笑笑:「你祈禱冬乖乖聽話吧,親愛的平民。」
他把「平民」二字咬重,頗有想要把它嚼碎吞下去的意味。
我沒回應他。
遵循和季風的約定,我在不遠處找了在花店賣花的工作,安頓下來。
店主是一個可愛的女性 omega。
她沒想到會招到 alpha,第一次見面手足無措地倒水陪聊,站得遠遠的,眼神怯怯,像只小鹿。
我想,她很可愛。
又想,如果是季風,應該會更可愛。
我在花店工作,晚上便把兩張椅子拼在一起,將就著睡。
每天偷閑時到斗獸場的高墻邊走動,希望借此打探到一點點風聲。
可惜杳無音信。
店長總見我坐在柜臺后發呆,忍不住問。
「你是在想你的 omega 嗎?」
我怔住,一時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
我和季風是什麼關系呢?
我想了很久,才知道答案。
我大約是喜歡季風的,沒有很喜歡。
季風也是喜歡我的,就算是信息素作祟。
所以我挑了個陽光明媚的午后,親自包好一束花放在斗獸場的墻根。
心里念叨,季風出來以后,我會跟他好好談一場戀愛。
緣分到了,就結婚。
但意外總是來得突然。
8
某天花店闖進一群不速之客,全是 alpha。
他們毫不避諱地釋放著信息素,將店里的客人嚇跑。
領頭的人渾身腱子肉,棒球棍架在肩膀上,叼著煙囂張地說:
「老板娘呢?出來。」
我一臉警惕地盯著他:「請問你找老板什麼事?」
手藏在桌底按住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那人不屑地哼一聲,直接將我從柜臺邊提至身前,奪過手機扔給小弟。
道:「老子馬上就是這家店的老板,我問的是老板娘,老板娘懂嗎?」
懂了。
這人惦記店主,估計是店主把他拒絕了,他覺得下面子,帶人來堵店主。
我梗著脖子,迎上他兇悍的眼神。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如果不買花,請不要擋在門口影響其他客人購物。」
他不耐煩地推搡我,嘴里罵著滾。
我仰面倒地,他身后的小弟魚貫而入,不大的店面瞬間擁擠。
他們四處尋人,絲毫不愛惜花草,惡意將花骨朵打散,枝葉折斷。
我站起身想阻攔,卻如同小雞崽般被人推來阻去,毫無招架之力。
直到店內滿屋狼藉,他們才滿意離去。
我掛上打烊的木牌,用掃帚掃去土屑和花瓣葉子,重重嘆息。
這他媽叫什麼事啊。
9
店主躲了幾天,回到花店第一件事便沖我興奮道。
「白景,那群壞蛋被人打啦!據說他們老大被人打得站都站不起來,人還躺在醫院呢。
「他托人給我道歉來著,說以后再也不敢犯渾了,好像是打他的人要求的。
「聽說那人是個 omega!很厲害很漂亮的 omega!……」
我心臟不受控制地一跳。
腦子里浮現季風的笑臉,不由得勾勾嘴角,問還在嘰嘰喳喳感謝神秘恩人的店主。
「老板,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嗎?」
「啊,不知道哎,真想和他見一面。」
沒想到店主言出法隨。
當晚斗獸場方向傳來爆破聲,連地面都震三震。
嚇得我和店主飛快搬門口的花盆,關門大吉。
然而轉頭看見花店內站著位身形纖長的少年,原本乖順的黑發有些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