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靈,不喜歡煙酒味,也不喜歡香水。但是那道氣味卻沒有任何的突兀,相反酒液發酵的醇還中和掉了部分水生調的清冷,很柔和地纏在他鼻子跟前。
他忽然有些想念。
“沒什麼事,就是覺得不早了,問問你是不是要休息了。”楚虞打字回道。
這句話發出去的時候連楚虞自己都覺得沒眼看,裴謹忱休不休息也不關他的事,他怎麼還去管上人家的事了。
好在裴謹忱沒有揪著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得回酒店換身衣服,一會兒趕凌晨的飛機,明早公司還有會。”
這回是打字。楚虞不用再受那把聲音的折磨了。
“辛苦了,但也要抓緊時間休息。”只不過他不免又想,裴謹忱平時也這樣忙的嗎?之前好像也是赴宴席到很晚。
“抱歉,以后有機會我再和你去逛逛,我之前在這邊上大學。”
原來裴謹忱是在這個城市上的大學啊,他得想辦法去看看裴謹忱的學校。
“然后帶你去吃我以前上學時常去的幾家店。”
上面還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不好?”
楚虞捧著手機幾乎想在床上滾個兩圈。
好啊,怎麼會有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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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意是緩緩從心尖漫出來的,淋滿了整個心房。
這明明才是心有悸動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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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畢竟是未來的地標,投標的設計院有七八家,還都是些業內有名的大公司。
董晨和楚虞就是陸宇的兩個跟班,跟著來長長世面,沒什麼說話的份。他們坐在椅子上看臺上的陸宇侃侃而談,眼神里都是對自己導師的崇拜,陸宇講完之后他們負責熱情鼓掌。
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才結束。
大概最晚周三也能知道評標結果了。
匆匆吃了個飯,一行人又趕著五點的飛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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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飛機前,楚虞想來想去還是和裴謹忱說了一聲。
而直到他都打算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了,裴謹忱才回消息。
“下飛機后直接回學校嗎?”
“是呀,明天周一要上課了。”
“下周要不要回來。張姨問我呢。”
“咦,她問什麼了?”
“問你怎麼沒跟著我回。”
“那,你怎麼說的啊。”
“我說你可比我還忙呢。”
“哪有的事。”
楚虞耳根有點熱,他甚至能想到裴謹忱逗他時的語氣和眼神。
“她惦記你,跟我夸你聰明。”
誠然楚虞也很喜歡那個和藹的老太太。
但是楚虞更想知道裴謹忱是不是會惦記他、也覺得他聰明。
“下周末過來吃兩頓飯的時間有沒有?”
廣播在提醒了,他趕緊打字應下,生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似的。
“有的有的。飛機要起飛啦。那就下周見。”
“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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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楚虞一直醒著,他這回座位靠窗,就一直在看外面的云彩。
這是他第一次在飛機上看到晚霞。
機翼劃過云層,云朵堆積在一起,很厚很實,在遠處,卷云之上有一道亮橘色的線,是夕陽折射出來的光。
原來是這樣的光景,真漂亮。
直到飛機下降前,他都盯著沒挪開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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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三個人打車回學校,到學校的時候都已經八點了。
陸宇住學校家屬區,早早有人在家里做好飯等著他了。
而楚虞和董晨婉言謝絕了導師的邀請,在學校后門的大排檔里搓了一頓,兩個人被水煮肉片和紙包魚辣得一腦門的汗,還拿可樂干杯聊了會兒閑天。
兩個工科男在一起聊不出八卦,他們對世界局勢也沒什麼特殊見解,繞來繞去,還是扯到了他倆老本行上來。
例如前年哪座新建的會展中心實在是丑得出奇別致;哪個小展覽館沒什麼名氣,但看得出來設計師不是一般人;東二環的新樓盤房價貴得令人咋舌,但區位條件實在好,開售三天就不剩幾套了。
董晨還提到了裴謹忱,畢竟那樓盤的開發商就是裴氏。
他說沒想到楚虞居然和這個大老板是親戚,也沒想到裴謹忱看起來沒什麼架子,聽說還挺有愛心的,咱學院去年翻新設備的錢就是裴氏捐的。
楚虞笑,裴謹忱的好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不介意聽別人多說說。
回宿舍也九點多了,楚虞跟舍友們打了個招呼,沖了個澡洗去奔波一天的疲倦和在大排檔里染上的油煙氣。
卻也沒立即去歇著,他啟動電腦打開CAD,愣是熬到了凌晨一點才爬上床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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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在學校的日子真的過得很簡單,沒什麼娛樂活動,最多是顏珂和殷程他們球隊的和隔壁學院打友誼賽,鹿鳴清會拉上他去看看。
磨了一個多月的項目果然中標了,楚虞領到了陸宇群發的紅包。陸老板說分紅在后頭呢,讓他們等著就是。
而楚虞現在并不是陸宇正兒八經的研究生,也沒什麼要做的。
之前是陸宇聽說楚虞常去做家教,想著楚虞可能家里經濟確實困難,再加上他確實勤學聰明,才主動向楚虞拋出的橄欖枝,好在小伙子聰敏能干,確實不錯。
而現在知道了楚虞有裴謹忱這麼個親戚,想來也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什麼了,就不好過早壓榨楚虞,讓他暫時對自己留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