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來幫你。”
“嗯。”宋丞閉上眼,沒有多想。
——
結界內,司瀾若有所思道,“原來上次在裴府門口,不是我們冒充了陀山雙絕,而是我們本來就是陀山雙絕。”
崇微依然是平平淡淡「嗯」了一下。
這一切切事件串聯在一起,像是命運手掌下浮動的玉珠,看似雜亂,實則早都已經被安排好了。
唯獨難過的是,雖然結局早就知道,但還要重溫一遍慘痛的過程。
幻相中,桃淵知道司瀾和崇微在忙著搗藥,便做了糕點給他們吃,找過來時,卻看到二人不辭而別了。
墻上寫著一排清新飄逸的大字。
有急事,我等先離開。
桃淵忍不住皺起眉頭,問向身旁的裴迦,“神醫他們走得這麼急,會不會遇到什麼事?”
裴迦面無表情問道,“你倒是很關心他們。”
“自然,他們是小七的救命恩人,也是村子的救命恩人。”桃淵還沒有意識到裴迦在吃醋,自顧自說著話,“那位戴著帷帽的神醫,看不出來什麼,不過那位穿著綠衣服的司神醫,當真是玉質金相,風度翩翩,我還從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兒。”
裴迦這下直接掛不住臉了,“難怪你先前非要跟他一起行事……”
“啊?”桃淵張著唇,呆呆看向裴迦,“倒不是這個原因,我是想快點救小七。”
裴迦悶著不再說話,拿起木杵,繼續搗著沒有搗完的藥草。
桃淵看著裴迦的側臉,隱約感覺裴迦好像生氣了,斟酌道,“我對司神醫沒有別的想法,你知道的,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了。”
說到后面,桃淵低下頭,怯怯勾住裴迦的一截衣角,暗示著什麼。
裴迦手中動作一頓,看著眼前少年白皙的額頭,慢慢道,“知道了。”
司瀾沒想到裴迦竟然還會吃他跟桃淵的醋,難怪他在將軍府給桃淵看病時,裴迦卻讓他懸絲問診。
那時他以為是男男授受不親,現在想來是裴迦的醋意還沒消。
眼前的兩人又聊了些話,桃淵的臉上不小心站了藥汁,裴迦看到后,幫他輕輕揩拭掉,咫尺距離間,兩人眼神對上后,便一發不可收拾。
裴迦吻上對方柔軟鮮艷的唇瓣,唇齒呢喃間,呼喊著對方的名字。
“桃淵。”
不知道為何,這個名字就好像早已存在他的心臟里,每次念著時,都覺得心臟在砰砰跳動。
司瀾大抵是養成習慣了,看到這樣的畫面,下意識想去捂身邊人的眼睛,只是轉身看到身邊的男人,比自己還要高一個個頭時,便尷尬的搓了下手。
這次跟著的不是小白龍,是崇微。
“將軍……”
副將找到藥房這里,又猝不及防看到裴迦和桃淵親吻的畫面,驚得倉皇逃離。
裴迦和桃淵也嚇得立即分開身體,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對方。
裴迦輕輕咳嗽一聲道,“他們都是軍人,冒冒失失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桃淵輕輕咬住下唇,臉上笑色溫柔。
蟲患解決后,裴家軍繼續朝北前進,走了三日后,在一處山腳下駐扎。
是夜,桃淵伺候裴迦更衣睡覺。
這幾日,兩人雖然關系近了些,但還保持著適當距離。
桃淵睡在榻上,裴迦則在地上打地鋪睡。
今夜,桃淵不知怎的睡不著覺,在榻上翻著身,裴迦也沒睡著,聞聲問道,“桃淵?”
“唔,將軍,你也沒睡著嗎?”
“嗯,在想回京的事,你在想什麼?”
桃淵輕輕嘟囔了下,“瞎想想啊。”
沒聽到裴迦的回應,桃淵還以為裴迦睡著了,正要翻個身,忽然察覺身后有雙手輕輕摟上他的腰。
他頓時僵住,呆呆躺著,感受到身后的人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桃淵……”
“嗯?”
“這枚雙月玉佩是裴家祖傳寶貝,留給未來裴夫人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黑暗中,裴迦將玉佩塞到桃淵手中。
桃淵埋首到被子里,“將軍真的要這樣做嗎?”
“不要喊我將軍,喚我瑾玉。”瑾玉是他的字。
“好,瑾玉。”
桃淵輕輕開口,聲音很輕很淡,可卻清晰傳入到裴迦耳中。
裴迦笑著摟緊他。
司瀾算了下時間,距離桃淵被害的日子,只剩下十日。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十日溫馨的時光,爾后便是永久的天人相隔。
“裴迦和桃淵看起來很甜蜜,不知道有什麼讓桃淵放不下的。”
“再看看。”崇微斂著目,心中隱約有個念頭,但不確定。
司瀾輕輕一點,幻相中的畫面頓時來到清晨。
桃淵迷迷糊糊的伺候著裴迦穿衣,手碰到裴迦的腿時,驚了一下,瞬間沒了睡意。
只見裴迦的兩只腿,膝蓋關節處有幾道突兀的疤痕。
桃淵呆住,裴迦則笑著解釋,“年少時腿腳不好,醫師想盡各種辦法給我治腿,動過很多次刀子,這才留下這麼多疤痕。”
桃淵抬頭看向裴迦,眼神瞬間紅了。
裴迦見狀慌忙抱住桃淵,安撫桃淵,“沒事的,我不痛,都過去了。”
桃淵沒說話,只是攥緊了裴迦的衣服,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裴迦腿上的傷疤上。
又是一夜,桃淵在幫裴迦縫護膝,還沒有縫完,卻已經滿臉倦色,他強撐著沒有入睡,在等裴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