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租金多少?」
他笑了:「跟舔狗談錢啊?」
我沉默,半晌道:「那算你包我嗎?」
他說:「算你給我個面子。」
裴衿晏說話真是好聽。
我著手搬家的時候,在門口碰見了鬼鬼祟祟的周祈。
看見我后,他倒是不躲了。
我聽說他們錄制已經結束,但是他人不走在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打算搭理他,但是那小子自己扭扭捏捏喊住我了:「江承。」
「有事?」
這兩天院子的門開著,裴衿晏喊了人過來搬家。
周祈看我的神色很復雜:「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問。」
耐心不多。
他很奇怪,以前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現在看起來像第二人格出來了,還怪謙遜的。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無名的歌手?」
?
「不認識。」
我說著就要走,周祈急了,他上前拉住我:
「他在網上很火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之前找他寫過歌,他那賬號的 ip 地址就是這邊,我問了村里人,就你一個平時動不動玩音樂,你都沒有認識一下別的歌手嗎?」
「……」
「你是為了找這個人才接的綜藝?」
他坦然:「也不算,反正順道過來看看。」
我想起之前微信上的消息了,周祈上躥下跳問能不能面基,就是我微信現在聯系不多,為數不多的幾個甲方和裴衿晏,就是所有。
我記得我沒回他消息,忘記回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也不是重要的事。
我和他說:「我不認識什麼歌手,你問錯人了。」
尷尬的是,我說完這句話之后,搬家的人正搬著我的鋼琴從里面出來。
周祈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就死死盯著我的鋼琴了。
工人將鋼琴放下在一邊,周祈好像是手賤發作一樣,他趁我不注意忽然在我鋼琴上按了幾下。
鋼琴的聲音響起,周祈陡然瞪大了雙眼,之后目光從盯我的鋼琴,變成盯我的臉。
他好像突然確定了什麼,但又很不愿意相信,最后只剩一個復雜的眼神。
他有病。
然后我就眼睜睜看著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當著我的面點了一通,下一刻,我手機震動起來了。
我不愛設置聲音,但震動的動靜也不小,屏幕顯示周祈微信來電。
我沉默,周祈顯然也看到了。
他的世界觀好像在崩塌,我面不改色指揮工人搬東西。
23
周祈后面看起來甚至有點想哭,我不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是怎麼做到這麼矯情的,他紅著眼睛站在我家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他做了什麼。
他質問我:「你怎麼能是無名呢?你以前不是演員嗎?」
我:「關你什麼事?」
周祈:「……」
不管別人死活真的很爽。
我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搬家,周祈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和我的貓一起搬進裴衿晏的房子,真的好大。
桔子興奮得像擁有全世界。
后花園看起來不像是我自己一個人能折騰過來的。
有管家,也有園丁在。
裴衿晏說我可以直接指揮他們一起來裝扮后花園。
大概是知道我喜歡獨處,很多時候,他們不會來打擾我。
小院子那個賬號停更后,那個賬號的粉絲終于后知后覺,網上鋪天蓋地扒信息,將他們的博主給扒沒了。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根本不在乎「江承」是誰,有人開始為我打抱不平,說一個愿意花一年時間,這麼多的心思去裝扮一個小院子的人怎麼可能像是網上傳的那樣?
開始有人意識到,我那些黑料,其實根本沒石錘。
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防爆。
互聯網世界就是這樣,永遠有人云亦云,也永遠會有第二種聲音。
加上江一銘現在的身份正在被扒,當初罵我罵得最厲害的,莫過是他的粉絲,現在江家和徐家都在壓熱搜。
一來是江一銘的身份,二來是徐禎和我還有江一銘的關系,徐家也受到了影響。
因為大眾輿論的導向,若我真是江家人,我從前受到的待遇是怎麼回事,若我真是江一銘的哥哥,徐禎是我的未婚夫,那他和江一銘又算什麼?
按道理,江家和徐家完全有能力將事情壓下去,起碼事情不會這麼快有結果,但事實是,在我搬家后沒多久,網上出現了鋪天蓋地的關于江一銘身份的通稿。
他是養子而我是親子這件事,不再是秘密。
網友先是訝然,然后沉默,最后齊齊對著豪門說了聲 6。
爆料的人顯然是站我這邊的,洋洋灑灑幾百字描述了我童年的悲慘,我覺得文筆不錯,但有點夸張了。
只能說背后的人后臺真的很硬,一些我沒見過甚至不知道的事,都擺到明面上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裴衿晏還是不經常去上班,他更多的時候在居家辦公。
然后跟我說說話。
我目光從手機移開,看向不遠處的裴衿晏:「你干的?」
他沒看到我屏幕,但已經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沒否認。
他說:「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24
我以前那些所謂的黑料,好像正在一點點被翻出來澄清。
以前不遺余力去罵我的人好像突然不見了,有人為我發聲,也有人繼續高舉資本大旗,稱我現在的洗白是資本的手段,說接下來我就要復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