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生我?
既然我不重要,為什麼要接我回來?
醫生重復強調我應該換個生活環境。
離開之前,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還想再見一個人。
我的傷不算太嚴重,但確實沒辦法再拍攝,劇組換人很正常。
只是從進醫院之后,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徐禎在兩天后聯系我了,電話聯系,他現在連看我一眼大概都覺得厭倦。
徐禎冷淡的聲音傳來:「小承,身體好點了嗎?」
我頓了一下,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開口:「徐禎哥,我們最近可以見一面嗎?」
「抱歉小承,我最近比較忙,可能……」
他話還沒說完,我聽見那邊傳來江一銘的聲音:「徐禎哥,你怎麼來探班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忽然很想笑。
沒空來和我見面,但是有空去探班江一銘。
我說:「徐禎哥,我們的婚約就此結束吧,如果說江家和徐家一定要聯姻,江一銘也是可以的。」
「小承,你在胡說什麼?」他語氣里有不悅,「有什麼事我忙完再和你說。」
我不想聽了,掛了電話。
之后我請了一個護工,他照顧我幾天,我的腳已經可以正常走路,只要不劇烈運動,沒什麼問題。
我去公司談解約,拿出這些年來的大部分積蓄付了違約金。
大概看我沒什麼價值了,公司痛痛快快放人,我再出來時,有種兩袖清風的感覺。
之前和家里吵架,父母為了讓我低頭,停了我所有卡。
其實也挺好。
我扔了用了十幾年的手機卡,注銷所有以江承身份注冊的公開社交賬號。
孤身一人遠離了這座城市。
我不知道那一天我上了熱搜,他們為「江承」這個人的去向感到困惑。
罵了我幾年,現在我注銷賬號,再罵也無處可罵。
再接觸網絡,是好幾個月之后的事了。
2
我去了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這里很偏僻,是一個經濟很不發達的村子。
這里的網也不算快。
在搬來之前,我其實已經做了一段時間的準備。
我在這里買下了一棟房子,重新裝修后將要用的東西都買來,雇人搬了進去。
這里的房價很低。
入住很順利。
我終于過上了安靜的生活。
沒有任何喧囂。
村民雖然對我這個外來人有好奇心,但是他們一般不會多搭理我,我也不愛出門。
村子里多的是留守老人和兒童,他們多數不會關注娛樂圈的事。
我那棟房子在村里偏僻的位置,平日里路過的人不多,我可以專心折騰我的院子,可以寫歌。
在回到江家后,我學了一段時間的音樂。
按照江家的財力,他們愿意花錢去培養孩子學藝術,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我的那臺鋼琴在幾年前就被江一銘不小心弄壞了,我一直沒有再找到喜歡的鋼琴。
現在住的房子里面,有一臺鑲嵌著紅色玫瑰印記的鋼琴,是我以前專門在意大利定做的,今年年初才完成。
我可以肆無忌憚在這里寫歌譜曲唱歌,時不時跟著村里的嬸子去趕集,再裝扮我的小院子。
我種下了很多花,也特地留了一塊地去種菜。
村里熟悉了些的嬸子不理解,她們操著方言和我說種這些沒用的不如多種點菜。
我笑笑不說話。
我有一套拍攝設備,完整記錄了我的小院子是如何變美的。
在精神世界得到極大安寧的情況下,我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得到了滿足,甚至停了藥。
家里放著一本紙質日歷,一天撕一張,我的新手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用。
3
大概這樣過了五個月,我在網上注冊了新的賬號。
「江承」這個人在網上的熱度越來越小,偶爾會有人提起一句,但是無傷大雅。
我偶爾會被推送一下看這些話題,例如他們很好奇「江承」為什麼退圈了,是不是真的因為得罪人被迫退圈了。?
我沒給自己起什麼特別的 ID,就是一個很大眾的名字。
叫無名。
第一個作品是我彈唱的歌,是很久之前寫的,最近才譜曲。
錄完又自己學著剪輯了視頻,將音源和視頻一起整合,最后匯成一個作品,發在我的新賬號上。
發上去之后我就沒有再管了,賬號是放在上面記錄的。
我沒有在公共場合唱過歌,而且唱歌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其實可以不太一樣的,我不用擔心身份會泄露的問題。
之后我看著我的小院,干脆就又注冊了一個賬號,分享一下院子的建設。
唱歌的作品一開始放上去沒什麼水花,偶爾看見有幾百個瀏覽量,我差不多搗鼓一個現成的作品要好幾天的時間。
我真的不擅長剪輯,所以剪得特別簡陋,只要聲音和伴奏是沒有問題的就行。
我沒想到自己的作品會火。
在我發第三個視頻的時候,某天很多消息跳了出來,后臺的點贊評論和轉發全部都變成了 99+。
他們在評論區評論說聲音好聽歌好聽的話,還有那些轉發以及私信的內容,都讓我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