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的信息素?求我啊,求我,我什麼都給你。」
我拼命搖頭,流淚,哽咽,瑟瑟發抖:
「時總,對不起,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求你不要開除我!」
時嘉勛「呵」的一聲,撕開我的襯衫,「小助理,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然后伴隨著我的尖叫和時嘉勛的桀桀怪笑,我猛地驚醒。
醒來后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時嘉勛的衣服,更是哀叫一聲,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忙不迭沖進浴室去洗冷水澡。
巧的是,最近時嘉勛似乎也睡得不怎樣。
這天,鄰市有個行業峰會需要出席。早晨,我照例提前去到他家里喊他起床,并給他準備早餐和出席活動要穿的西裝。
見時嘉勛頻頻打呵欠,我便在給他打領帶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時總,最近沒有休息好嗎?黑眼圈越來越明顯了。」
「是有一點。」時嘉勛半睜著眼看著面前的鏡子,「最近總是做夢,睡不安穩。」
「噩夢嗎?」
「也不是……」
時嘉勛忽然垂下視線朝我看來。
因為打領帶的關系,我的視線一直在他的脖頸處逡巡,很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莫名地緊張了,趕緊加快動作,使勁把領結拉緊。
誰知道——其實我也沒有特別用力——他竟順著我的力道被我拽了過來。
我下意識后退,后背抵上了鏡子。
而他沒有遠離,反而用手撐在我身側,歪了歪頭,又拉近一些和我的距離:
「沈助理,我一直想問,你用的什麼香水?好香。」
時嘉勛的眼神變得有點危險,要不是有止咬器隔著,我簡直懷疑他要咬上來。
「沒有啊,我不用香水。」我故作鎮定地眨眨眼,「是我的信息素吧?」
時嘉勛想了想,「似乎不太一樣,我也說不清楚。」
我說:「那也許是我用的沐浴露吧,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可以給你換。」
時嘉勛又使勁嗅了兩下,只是礙于止咬器的阻隔,始終不能湊得太近。
我敬業地提醒他:「時總,該出發了。」
他少見地露出點煩躁情緒,「嘖」了一聲,「明天就給我換吧。」
我一愣:「什麼?」
「沐浴露。」他說完,特別強調,「你用的沐浴露。」
9
一整天,時嘉勛的情緒似乎都不算太高。
雖然在工作狀態中完全看不出端倪,與人寒暄、閑談,都保持了良好的風度,但我發現有幾次他忍不住背著人扯領帶,扯完再自己系緊。
——這絕對是有點煩的。
午休時間,我們回到酒店休息。
主辦方給我和時嘉勛訂的是個套房,進門后,時嘉勛坐進沙發里,徹底解下領帶,丟到了一旁。
我為他倒了杯熱水,彎腰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正要起身時,時嘉勛忽然捉住了我的手腕。
「沈助理。」他認真地看著我,「我有個請求。」
我不明所以。
我是他的助理,為他辦事是很正常的,怎麼突然這麼正式?
「好啊,要我做什麼?」
「可以讓我湊近聞一聞你身上的味道嗎?」
時嘉勛用他低沉、磁性,聽不出任何狎昵意味的聲音,說出了令我內心翻江倒海的一句話。
我努力維持淡定的表情,又聽時嘉勛解釋道:「自從分化成 Enigma 之后,我的嗅覺好像靈敏了很多,今天會場人太多了,信息素的味道很雜,讓我的鼻子很難受。」
「——但是沈助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時嘉勛自己似乎也有些困惑。
我卻反而明了一些。
其實我的味道根本沒有變過,早上說的什麼沐浴露,完全是扯淡。
什麼沐浴露的香味能蓋過信息素?
時嘉勛忽然變得很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大概率也是臨時標記的緣故吧,雖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應該是我的薄荷味聞起來比較清新吧。」
我給了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解釋,然后拒絕:「不過時總,我們現在 EA 有別,不太合適。」
時嘉勛的語氣有一點點失望:「帶著止咬器也不可以嗎?」
我不動搖:「也不太好。要不,我給你買一瓶薄荷精油?」
時嘉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吧,死馬當活馬醫。」
無論什麼馬,自然是沒有醫成。
時嘉勛還是很焦躁,出于身體本能,下午一直緊跟在我身邊,就連我要去洗手間,他也能自然而然地說,「一起去吧。」
從他的表情一點看不出他是有意在圍著我轉,然而事實就是,他在圍著我轉。
幾天以前,時嘉勛本來要去信息素研究員那里抽取身體里堆積的信息素,但是,由于工作上的事情實在排不開,他便讓我把時間延后幾天,安排在這次出差結束之后。
原本以為一星期左右的拖延不會影響太大,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不能有僥幸心理。
研究員說得對,Enigma 沒有長期伴侶的話,確實在各方面都會比較麻煩。
我忍不住向時嘉勛提了提這個問題。
時嘉勛聽后一挑眉,「你是在勸我談戀愛嗎?」
我說:「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時嘉勛似乎有點不高興,用一句「我暫時對這件事沒興趣」
結束了對話。
10
到了第三天,會議圓滿結束。
主辦方原本安排了露天冷餐會供眾人在會后交流放松,但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不得不宣布這次活動提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