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下心頭的煩躁,接過盒子打開,嶄新的鞋子整齊地擺在里面,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雙,我眼睛一亮,對陳辰也有了幾分好臉色。
我抬頭沖他笑了下:「不錯,謝啦。」
陳辰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聞言磕磕巴巴地說了聲不用謝。
若有似無的信息素混在一起,我身體開始有些發熱,熟悉的感覺襲來,我繞開他們準備走,陳辰忽然攥住我的手腕。
「季嶼川,你身上什麼味道?」
我身體猛地僵住,后背發涼。
「什麼?」
他湊上來嗅了兩下:「你身上有香味,以前就有嗎?我怎麼沒發現?」
周圍的人聞聲看向我,似乎也在好奇這香味從何而來。
手臂被攥住的位置溫度逐漸上升,越是緊張越是控制不住,后頸處開始出現不易忽視的腫脹感。
我甩開陳辰的手,咽了口口水:「你聞錯了吧。」
「真的有味道……」
他皺眉往我這邊靠近,我緩緩后退。
后背撞上一片溫熱,肩膀被穩穩扶住,半靠在身后人的懷里。
我回頭看,是池硯舟。
09
池硯舟單手扶著我,另一只手不著痕跡地撫上我的脖子。
表情清冷又平淡:「是香水味。」
我一臉迷茫地眨眼。
陳辰看著池硯舟頓住腳步,沒再往前靠近。
「什麼?」
池硯舟抬眼看向陳辰,緩慢重復:
「他身上是香水味,我買的,讓他幫忙試一下。」
陳辰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半晌:
「你……他幫你試香水,你倆……」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也住在一起,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嘴唇動了動想要反駁,又不知該從哪反駁,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
腦子一片混沌,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沉默著,默認池硯舟說的話。
校服規整地穿在池硯舟身上,他一向聽話守禮,連扣子都扣到最上方,看人時眼神里總像是含著塊冰。
陳辰平時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氣勢也弱了半截:「沒問題了。」
「那就讓一下。」
池硯舟接過我手里的盒子,另一只手搭在我脖子上,擋住那一片尚在發燙的皮膚。
一邊走一邊湊在我耳邊說話:「怎麼樣?又不舒服了嗎?」
他動作和語氣是罕見的溫柔,我有些不太適應,伸手推了推他。
他頓了一瞬,從善如流地站直身子,只把眼神放在我身上。
旁邊路過一群打鬧的同學,嬉笑著從我身邊擦過去,肩膀上的手加重了點力道,把我往他懷里帶了一下,堪堪躲過人群。
我踉蹌著站穩身子,整個人被溫熱的身軀半覆蓋著,身體逐漸升溫。
「怎麼了?」
他疑惑地看向我,我忽然想起來池硯舟剛剛說的話哪里不對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剛剛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了?」
「什麼叫我跟你住在一起?你這樣說會讓別人誤會我們同居了!」
他眨眨眼:「可我們確實住在一起啊,我沒說錯。」
「是,但我們是鄰居啊。我不管,你要跟他們解釋清楚。」
池硯舟嘴角的笑意轉瞬即逝:「再解釋是不是太刻意了?」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
「你煩死了,要是被人誤會導致我找不到對象,你就等著賠我吧。」
「好,賠你。」
他好脾氣地應著,我卻依舊覺得心里憋悶,不爽。
我煩躁地想要推開他,他又把我拽過來。
「別躲,帶你去醫院看看,你不對勁,太敏感了。」
我哼哼兩聲,終究是沒再躲開。
……
陳辰站在原地看著池硯舟和季嶼川走遠,腳步像是生了根。
池硯舟向來不摻和任何人和事,沒人跟他走得親近,他像是永遠只會一個人,不容許任何人踏進自己的方寸之地。
但此刻,隔著一段距離,陳辰看見池硯舟被季嶼川拍了一巴掌,卻再次不厭其煩地攬住季嶼川的肩膀,那是個類似守護的姿態。
擁著他慢慢往前走,隔得太遠,聽不清季嶼川說了些什麼,只看見他皺著眉一臉不滿地對著池硯舟說話,池硯舟只是偏頭看向他,沒有半分的不樂意,像是對季嶼川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可以全盤接受。
季嶼川脾氣暴,生氣了沒人能哄得好,陳辰分明看見季嶼川不耐煩地想要走,卻在池硯舟低頭說了兩句話后壓下了脾氣,雖然還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樣,身體卻乖乖地靠在池硯舟懷里,任他帶著往前走。
旁邊的人叫了兩聲,陳辰猛地驚醒,反應過來自己看得太久了,自嘲一笑,轉身揮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10
「你說什麼?」
我震驚得站了起來,差點沒帶倒后面的凳子。
醫生十分冷靜的重復:「我說,你因為二次分化過于敏感,需要找個匹配度高的 Alpha 來安撫一下,大致就是一周兩次主動用外力引發你的發情期,再進行安撫,也就是我們說的脫敏治療。」
「需要多高的匹配度?」
「八十以上。」
池硯舟坐在一邊面色平靜,像是沒聽到我們的對話。
「你可以在這里想一下,一會兒帶著你要測定的人過來。」
醫生起身離開,只留我和池硯舟面對面坐著。
僵坐許久,我掏出手機磨磨蹭蹭地翻找著通訊錄,一邊翻一邊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