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了賭債,被打得受不了了,就告訴追債的人:
「我沒錢,但我兒子有錢。
「他是中考狀元,他有獎學金,你們去找他要,他就在一中上學。
「老子欠錢兒子還,天經地義。」
那群追債的人也不負眾望,找到了我學校來。
我是住校生,他們堵不到,就在校門口喊我的名字,拽著其他同學問認不認識我。
他們三五成群,學校的保安趕了幾次都沒用。
這件事被其他同學的家長反映到了學校,班主任一遍一遍找我約談。
我知道,他們想把我勸退。
但又不舍得我,畢竟我這個成績,是中考狀元,如果一直穩定下去,還能沖省狀元,一中已經幾年沒出省狀元了,他們不舍得放我走。
只能勸我讓我把錢還了。
但我媽生病,我妹上學,大筆的錢都是我在出,如果把手頭最后的錢也替他還賭債了,那我妹下學期的學費都拿不出來。
學校是個流言傳播很快的地方。
他們看著我,表面不說什麼,但我一路過,背后就會響起一陣陣的嘖嘖聲。
我甚至有時候都在想,要不然算了吧。
退學吧。
又或者,哪天真的撐不下去了,就跟我那個人渣爹同歸于盡。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面前突然站了幾個人。
他們跟我一向不對付, 我家的事在學校傳開后,他們沒少在背后說我。
見我看過去, 為首的許明突然笑了。
「喲, 這不是我們的大學霸傅斯年嗎?哈哈哈,你還有臉賴在一中呢。
「要我說,成績好有什麼用?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賭徒的兒子, 能是什麼好東西啊?
「你他媽,你什麼眼神,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結果還沒等許明動手,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從他背后傳了過來。
「滾,擋我道了。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債又不是他欠的, 關他屁事, 倒是你, 一個大男人,跟個長舌婦一樣, 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看著就煩。」
陸嘉言是一中出了名的校霸。
沒人敢惹。
許明被懟了也不敢反駁,低著頭連聲道歉。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定住了。
說是校霸,但陸嘉言少年氣很重。
一身白襯衫,袖子隨意挽著, 五官十分精致, 右耳垂還打著一枚耳釘,嘴里叼著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 少年瞪了我一眼。
奶兇奶兇的。
我長年深處黑暗, 突然有一天,有一道光打在了我身上。
盡管那道光可能只是隨性而為, 可能根本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但我就是, 想抓住那道光。
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后來,我從他面前路過了無數次,也偷看了他無數次,但他對我好像并沒有什麼印象。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但高二的時候,他卻莫名生氣了, 沖進來跟我打了一架。
他皮膚真的很白。
腰很軟也很細。
我喜歡他,卻不敢告訴他。
我怕我病態扭曲的愛嚇到他。
所以哪怕當死對頭也好, 總比他跟我當陌生人強。
我強忍著對他的愛意, 但陸嘉言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還一次又一次地來撩撥我。
直到大一那年, 我被他帶到 KTV 的包間后,我突然就不想忍了。
陸嘉言,你招惹過我太多次。
就活該是我的。
所以, 在看到床上那一堆令人遐想的東西后,我毫不猶豫地吻上了那張看起來就很好親的唇。
「寶貝兒,乖點。
「老婆教你接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