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一切時,心中猛然升起不安來,總覺得這件事和裴晏洲有關。
我去找他,想問個清楚,沒想到李韻兒也在。
李韻兒坐在他旁邊,嚇得渾身發抖,眼里滿是恐懼。
「裴晏洲,你干什麼?」我走過去質問他。
李韻兒像看到救星一樣,急忙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哀求道:「澤栩,救救我……」
裴晏洲朝我一笑,「栩哥,坐下喝一杯?」
「沒空跟你瞎扯,你想讓韻兒干什麼?」
他收起笑容,看向李韻兒時,目光兇狠,道:「你問她干了什麼。」
李韻兒緊緊抓著我的手,搖頭不肯說話。
「她……干什麼了?」我心底隱約有了答案,可我不敢想,韻兒她再憤怒,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裴晏洲將酒杯放在桌上,轉動著食指上的骷顱頭戒指,微微抬眸,語氣冰冷地對李韻兒說:「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由于他的氣場太過嚇人,李韻兒只能開口。
「澤栩,對不起,我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不是故意把那段視頻放出去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盡管已經猜到了一些,可聽她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會覺得心寒。
裴晏洲喝了一口酒,笑道:「不說說你是怎麼拿到那段視頻的嗎?」
李韻兒言辭閃爍,吞吞吐吐。
裴晏洲勾了勾手,保鏢便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們帶進來一個人。
是裴晏洲的助理。
男人看著李韻兒,緊閉著唇,說一切都是他做的,跟李韻兒無關。
李韻兒立馬改口,「對,都是他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裴晏洲嗤笑道:「李巖,你還真是癡情啊,這個女人這樣對你,你竟然還能替她扛著。」
助理跪在地上,什麼都不肯說。
裴晏洲沒了耐性,直接拿起酒瓶砸在李巖頭上,怒道:「我這輩子,最討厭背叛。」
李韻兒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說,是我……是我勾引了李巖,騙他幫我找你們在一起的證據,沒想到他偷到了這段視頻,我氣不過,就發出去了。」
李韻兒恨我,我無話可說,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裴晏洲,放了他們。」
「栩哥,我有我的做事原則,你別插手。」
我盯著他,道:「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他們傷害了你啊。」他不理解地看著我。
我嗤笑一聲,「是你給了他們傷害我的途徑,你覺得你又好到哪里去?」
他笑著點點頭,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好啊,我可以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但是你,要把這些酒喝完。」
我開了一瓶酒,直接往嘴里灌,「希望你說到做到。」
裴晏洲一把奪下我手里的酒,嘔吼一聲,「都給我滾!」
保鏢急忙拖著李韻兒和助理出去,關上了門。
裴晏洲紅著眼,委屈地看著我,「栩哥,你能對李韻兒這麼仁慈,為何偏偏對我這麼殘忍?」
我不敢去看他含著眼淚的眼睛,因為他一哭,我就會心軟。
「別說了,不是要喝酒嗎,喝啊。」我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自顧自地跟他碰了杯,將酒灌進肚子里,企圖麻痹自己,忘記這一切。喝完兩瓶酒,我變得渾渾噩噩,意識不清。
裴晏洲摸著我的臉,柔聲道:「藺澤栩,今晚過后,我放你自由。」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我認命地閉上眼睛,任由他索取。
翌日,我站在半身鏡前,看著小腹上的「晏」字紋身和身上的吻痕,怒不可遏地砸碎了鏡子。
洗完澡的裴晏洲從浴室出來,靠在門上看著我。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他了。
一個紋身而已,洗了就好。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逼近我,哀求道:「栩哥,求你,留下它。」
「別逼我揍你。」
「藺澤栩,只要你留下它,我答應你,從今以后,我會從你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來煩你。」
他眼神里的懇切讓我有了一絲動搖,「你真的不會再打擾我?」
「嗯。」
得到他的保證,我胸口的悶氣倏然吐了出來。
離開時,他叫住我,朝我笑了笑,「栩哥,再見。」
我盯著他滿是悲傷與絕望的眼神,狠下心道:「不會再見了。」
離開他家后,我訂了去國外的機票。
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我心底有些不安,卻不知道那種強烈的不安來自哪里。
心煩地看向窗外,卻瞥到了商業樓外電子大屏上的信息。
「裴氏新任家主在家中喝下大量安眠藥,仍在搶救中。」
我慌忙打開手機,看到新聞畫面中被救護車拉走的裴晏洲時,心猛然一痛。
「師傅……師傅……」
大腦一片空白,我連自己說什麼都要忘了。
司機不耐煩地問:「怎麼了呀?」
「停車,停車!」
車停下后,我將車后的行李都忘了拿,重新打了返回的出租車。
我哥給我打來電話,言語之中滿是試探,他不想讓我知道裴晏洲出事的消息。
「哥,我不走了。」
他語重心長道:「小栩,你要是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哽咽道:「我知道,五年前我沒能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讓他變成了這樣,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我不能再放開他了。」
「哥,裴晏洲需要我。」
我哥嘆息一聲,「既然你決定了,我跟爸媽都支持你,只要你將來不后悔就行。
」
來到急救室外,裴家的人都在,他們的臉上帶著幸災樂禍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