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我目光無意識掃向后排。
那抹醒目的身影沒在。
然后我才知道,池霄病了。
【哥!你未來妹夫發燒了,你快去看看!】
看到我妹發來的消息,我眉心微蹙,轉頭問池霄室友:
「池霄病了?」
對方嘆了口氣:「甭提了,溫度再高點都能直接給自己火化了。」
「去醫務室了嗎?」
「我要帶他去,他死活不去,說睡一覺就好了。后來我說要留在寢室照顧他,他也不用,還說什麼:到時候會有人主動來,你要是不怕當電燈泡你就留下……」
他后面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見。
我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教室后門,腳步略顯匆促。
到了池霄寢室,我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其中一個床鋪的簾子緊緊閉合著。
「池霄?」
沒人應聲。
我輕聲輕腳走過去,掀開簾子一角——
「!!!」
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7
床上的男人雙眸緊閉,面色潮紅,呼吸有些急促。
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被子蹬到了腳下,大片光裸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嗯,確實燒得不輕。
我沒敢多看,拽過被子想給他蓋上。
可剛有動作,池霄就醒了。
「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里不無詫異。
我抿了抿唇:「我妹聽說你發燒了,很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池霄不領情的心理準備。
然而并沒有。
他只是點了點頭,便重新闔上了眸子。
神色懨懨,唇色蒼白。
跟昨天那個一連做五十個仰臥起坐連大氣都不帶喘的酷哥大相徑庭。
我不禁納悶,怎麼突然就病成這樣了?
「你吃藥了嗎?」
「剛吃過。」
「哦,那個……你把被子蓋上吧,別著涼了。
」
池霄搖搖頭:「熱。」
說罷他調整了一下躺姿。
一條長腿屈起,被白色 CK 包裹的地方飽滿極了。
我愣了幾秒,閃電般移開目光。
靠,同樣是男人,他的怎麼就那麼……壯觀。
咳咳咳,跑題了。
發燒確實會令人忽冷忽熱。
可這麼晾著也不是辦法啊。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撂下一句「你等我一下」便匆匆離去。
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沓東西。
8
我的室友是個精致 Boy。
在寢室備了很多日用品和藥品,并讓我們隨便用。
剛才我去他置物架上看了一眼,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把退熱貼遞給他:「給,貼上就不熱了。」
池霄瞟了一眼,沒接。
「沒力氣,你幫我貼上吧。」
「……」
好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直接把退燒貼對準池霄的額頭貼了上去,為了防止翹邊,還特地按壓了幾下。
剛要收回手,就聽到池霄問:
「別的地方不貼嗎?」
「呃,別的地方也要貼嗎?」
「嗯,熱。」
嘶……
我嚴重懷疑這小子被人奪舍了。
不但沒對我冷臉相向,還頻頻示弱。
真夠稀奇的。
好吧。
我再次妥協,問他還想貼哪里。
他指了指胸膛。
「......」
得,昨天好歹還有層布料擋著。
今天直接一覽無遺了。
給池霄貼退熱貼的時候,我目光所及皆是他白皙流暢的肌肉,手偶爾接觸到的皮膚光滑緊致,仿佛每一寸都散發著荷爾蒙。
這場景和我昨晚的夢不謀而合。
漸漸地,我感覺身上能充血的地方全開始充血了。
——不對勁。
我悚然一驚,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迅速把帶來的退熱貼全招呼到了池霄身上,包括腋下,手臂,小腿。
「這下行了吧?」
我小聲問。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我現在的臉絕對比猴屁股還紅。
池霄定定地瞧著我,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嗯,謝了,安塵。」
頭一回聽到池霄跟我道謝。
我十分沒出息地感到受寵若驚,連忙擺手:「舉手之勞。」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
「而且你是我妹的男神嘛,她要是知道你生病我卻袖手旁觀,肯定會跟我鬧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話音落地,池霄的臉色好像冷了幾分。
「妹控屬性真他媽令人惱火。」他低聲嘟噥了一句。
我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
「這退燒貼是不是過期了?我怎麼感覺身上不但沒涼,反而更熱了。」
反而更熱了?
我心里一咯噔。
我不會是拿成暖寶寶了吧?
可是不對啊,暖寶寶不長這樣吧,我分明看到這上面有層藍色凝膠啊。
帶著這個疑惑,我將手伸向池霄的額頭,「唰」地一下把布片撕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聲悶哼響起。
然后我驚悚地發現。
——池霄的眉毛不見了。
9
好消息:不是暖寶寶。^_^
壞消息:是脫毛蜜蠟貼。
寢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池霄盯著我手里的東西,訥訥問:
「那上面的兩道黑,是它自帶的花紋,絕對不是我的眉毛,對吧?」
我底氣不足:「對……嗎?」
池霄閉了閉眼,唇縫里溢出一聲「草。」
事實證明,眉毛真的是人臉上很重要的部位。
哪怕再帥的人,沒了眉毛,都會顯得有那麼點……睿智。
愧疚,忐忑,再加上想笑不敢笑,使我的面容有些扭曲。
我急忙低下頭掩飾,嘴上連連道歉。
可池霄卻打斷了我。
他一條胳膊搭在眼睛上,聲音里滿是生無可戀:
「你不用道歉,都他媽是我自找的。」
「……」
我沒深想,只以為他是在后悔今天讓我留下幫忙。
我登時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