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隨便你,抽不抽隨你!」
之后一連好幾天,我都刻意地避開與梁郁年接觸。
寢室長帶頭吃瓜:「難得一見,你們好哥倆竟然吵架了?」
狗哥也探頭:「阿年抽個煙你就受不了了?」
不是抽煙這事兒,膈應歸膈應,我還是能接受的。
真正讓我覺得難受的是另外一件事。
「其實那天,我在梁郁年那兒還無意間發現了......」
我猶豫了半天,剛開口,正主就推門而入。
他手里頭拎著三份夜宵,我立馬倒回床上裝死。
寢室長和狗哥在吃宵夜,梁郁年則站在我床簾下。
「哥,你還生我氣嗎?」
他聲音悶悶的,被我晾了幾天,可憐得不行。
我真的越發覺得他像之前養的那只金毛。
只是想起那天無意間發現的東西,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給你帶了盛記兔頭和烤鴨,在你桌上。」
「盛記?離學校很遠誒,排隊也排好久吧。」寢室長吸溜面的動作瞬間不香了。
「沒多久,也就排了六個小時吧。」梁郁年嘆了口氣,「途中還下了好大雨,淋透我了。」
「我回來得也太晚了,菜都涼了,許昱哥不喜歡也正常。」
「嘖嘖,許昱不吃,我們吃!」
我在床簾里偷聽得太陽穴「突突」跳,眼聽著寢室長和狗哥就要啃我的東西。
我實在憋不住了,一把拉開床簾。
「你倆給老子住嘴,給我買的,滾一邊去!」
梁郁年真是淋了雨才回來的。
頭發此刻還濕漉漉的,殷紅的唇,漆黑的眸一瞬不眨地盯著我。
我們接近三天沒碰面了。
我感受到他的喉結干澀滾動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開雙臂。
「昱哥......」
罷了,吃人嘴軟。
沉默了半晌,我妥協似的嘆了口氣,勾勾手指。
「過來吧。」
4
寢室長和狗哥都是本地的,周五晚早早地就各回各家。
我家離得遠,來回都要一天,通常不回去。
梁郁年是本地的,卻也不回家,周六趁他出去參加技能大賽。
我打開電腦,鬼鬼祟祟地輸入一行搜索詞。
好家伙,真是越看越愁。
直至深夜,我才聽見梁郁年回宿舍的動靜。
我又吸吸鼻子,空氣里一股葡萄酒的味道。
他慶功宴像喝了不少,磕磕絆絆的,一下子撞到了什麼地方,忽地發出一聲悶哼。
我連忙下床去看,剛下床就被人守株待兔似的摁住了。
「許昱 」梁郁年將我堵在墻根。
聲音在酒精的催化下又撩又騷。
「是我不乖嗎,你怎麼又不喜歡我了?」
這踏馬是什麼虎狼之詞?
我整個人都軟了,他順勢欺身而上。
「有話好好說......」
借著點亮光,纖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不住他濃濃的占有欲。
「哥。」他唇角微勾,埋在我頸邊軟著聲音呢喃,「你再疼疼我唄。」
「你不是一直喜歡這種類型嗎?我會一直很乖很乖的。」
蠱得不行,還刻意扮得可憐兮兮的。
我一顆心撲騰撲騰直跳,差點要跳出來。
靠!
「梁郁年,你他媽有病要不要吃點藥啊?」
梁郁年眼含春波,仍然牢牢地禁錮住我。
「哥,那你喂我好不好?」
我沒吭聲,直至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聲我這才放松緊繃僵硬的身體。
我沒罵人,要他吃藥也是認真的。
因為,梁郁年他真有病。
那天我無意間在他桌面底下的醫院病例,上面的幾個字幾乎能烙在我腦海里。
「皮膚饑渴癥。」
今天查了一天關于這毛病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捅破了窗戶紙。
其實病不可怕。
可怕的是,梁郁年這病只黏我。
拜托,一個男人要是永遠黏著另外一個男人這像什麼話啊。
再哥倆好也不能這麼玩吧!
一夜沒睡,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爬起來吃早餐。
剛啃兩口,才想起來三明治還是梁郁年準備的,頓時味如嚼蠟。
愁啊。
梁郁年早恢復回那副風光霽月的模樣,他低眉順眼:「許昱哥。」
我們默契地沒有提起昨晚的事。
猶豫半天,我還是開口:「梁郁年,你應該知道我交過女朋友的事吧?」
他怔了下,垂下眼,不知道又在想什麼。
「我是......」
我剛想說我是鋼鐵直男的話被他打斷。
「我知道的。」他笑容仍然無害,「哥,你放心好了,我有喜歡的人。」
「真......真的?」
「真的,認識十幾年了。」
認識十幾年?
我眼睛一亮,一顆懸起來的心放松下來。
梁郁年屈膝與我視線相平:「我就是莫名地覺得昱哥好,才喜歡黏著昱哥。」
「沒想到還是遭到哥厭煩了,都怪我。」他斂下受傷的眉眼,繼續嘆氣。
「我早該明白的,有這種病就應該遠遠地離開,不應該哥帶來困擾。」
我傻眼了,這人說話真是一點活路不給人留。
「哥不是這意思,都查過了,你這種就是種心理疾病也沒啥。」
「那哥還討厭我嗎?」
他這話問得很認真,似乎執拗地想聽我一個答案。
我實在沒忍住踢了他一腳。
「你這什麼鬼問題啊,從來就沒討厭過。」
梁郁年挨了我一腳也不惱,眸子愉悅地瞇起。
我隱約地聽見他好像嘟囔了一句:
「不討厭就是喜歡。」
?
當晚等寢室長狗哥回來,我就拉著他們召開了緊急會議。
跟兩位浪跡情場的師傅討教追女生大招。
狗哥率先皺眉:「你追女生,梁郁年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