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被吵得頭疼,揮手道:「既然如此,太子那邊暫時解了封禁。其余摻和進此事的,細細審問,不要再出差
錯。」
翌日早朝。
我與哥哥再度被帶到朝廷之上。審訊已初有結果,我與哥哥無罪。今日太子也在百官之中。
8
這些天被軟禁在府中,太子面色略微憔悴了些。哥哥瞧著他,二人偷偷摸摸地眼神溝通。
太子高冷的臉上,給出了一個安撫的神情。這一切,都落入了我的眼底。我越看他倆,越覺得不對勁。我大驚。
難道他和太子,來真的?
「父皇,你罰我,我無怨,但我非宋侍郎不可。」
太子今日第一次開口,是為我和哥哥求情。「你如此行徑,皇家顏面何在?」老皇帝語氣依然冷漠。
「他遭我強迫才會如此,非他本愿。父皇要罰便罰我,與宋氏兄妹沒有關系。」
太子與皇帝,一時陷入僵持。就在此時。
二皇子上前說道:
「父皇,大哥既如此袒護宋侍郎,想必二人之間,確有真情。」
「大哥既如此鐘情男子……那梅妃與太子,該是謠傳。」二皇子一反常態,竟主動開口為我們說話。
他滿面笑容。
我心中卻有種被豺狼盯上的不適感。
合著我和哥哥是死是活,全在這群人的一念之間。我和哥哥的命,與梅妃的命,沒有什麼不同。都只是皇室博弈,所用的旗子罷了。
二皇子此時出面,保下我和哥哥。在他眼里,哥哥是太子的污點。這個污點,必須留著。留在關鍵時刻,給予太子致命一擊。
太子在朝中的聲望地位,也將一落千丈。梅妃已經死了,那些謠言漸漸就散了。
而哥哥活著,太子身上的污點,也就無法被遺忘和洗刷。
斷袖之癖,終究上不得臺面。太子私德有虧,便不可能登基繼位。
太子不能繼位登基,在殘酷的朝堂,下場注定凄慘。如今,我和哥哥與他來往甚密,下場更不用多說。我們的頭上,懸著一把利劍,隨時會斬落下來。
9
回家后。
哥哥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我幽幽嘆了口氣:
「也沒比我多塊肉,怎麼太子偏偏瞧上了你?」我想起之前,哥哥對太子的再三推拒。
如今忽而明白過來,這或許是一種欲迎還拒,小情侶間的情趣?
原來,我竟是他們play的一環。哥哥神色嚴肅: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太子并非那種關系。」「嗯嗯嗯,好,我信了。」
太子照常三天兩頭,往我們這小宅院跑。頻率比之前還高了些。
想來是破罐子破摔,放飛自我了。
一開始太子來時,我照禮數與他寒暄。
他卻一門心思掛在我哥身上,每次來了便急吼吼地找哥哥敘話。
次數多了,我識情識趣。
我壓下好奇心,早早閃人,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獨處空間。
二人愈發肆無忌憚。
哥哥連生意都很少管,每日與太子鉆進屋子,大半日閉門不出。
等到我覺得太過荒淫想要勸阻時。
他們二人又神神秘秘地從屋子里出來,趕往各個大臣府中。
想來是我家中的副本通關,前往開辟下一個play場景了。
真是無可救藥。就在這時。老皇帝病重,急召所有皇子進宮。
老皇帝又傳下一道密詔,強令我兄妹二人一同進宮。我直覺這老東西又動了殺心,想在臨死前隨手碾死我和哥哥。
此時。
我們宋氏的產業已經做得很大,遍布半個都城。「既來之則安之。別怕,哥哥在。」
我哥安慰我。
10
皇帝躺在床榻上,隔著床幃隱約可見他的病容。和半年前,金鑾殿上相比,此時的帝王已是風燭殘年。「父皇病成這樣,這半年你可有來看望過?」
「日日與那宋侍郎廝混在一處,半點不曾念及父皇,你怎可如此罔顧人倫?」
二皇子開口問責太子,咄咄逼人。再不是從前那溫和含笑的模樣。
皇帝快死了,二皇子確實也沒必要演下去了。他離坐上這把龍椅,只有一步之遙。「哦?皇弟怎知本宮不記掛父皇。」
太子冷冷一笑,手中盤著兩枚金核桃,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皇弟倒是對本宮的事情,一清二楚。」
太子話鋒一轉,「你既然知道,本宮日日與宋侍郎私會。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做何事?」「龍陽之好,有什麼放上臺面說的必要?」
二皇子不屑道,「為了兩情歡好,還是為了一介男子,便
放棄太子的名聲與尊貴……皇兄真是愚蠢。」太子自顧自笑了。
慢步走到床榻前,拉開了那明黃色的床幃。
「本宮自然掛念著父皇,日日記掛著您什麼時候死。」「可父皇不死,兒臣只好密謀造反了。」太子這話,來得突然,石破天驚。「逆子,你這逆子!」
老皇帝瞪著他,滿臉怒氣,「來人,將太子拿下!」說完這句,老皇帝猛地咳嗽一陣。
然后從枕下摸出,一卷明黃色的傳位密詔。「朕還沒死。你想坐這龍椅,未免太心急了點!」御前侍衛蜂擁而入。
「殿下,臣已將亂臣賊子拿下。」
一中年將軍昂首闊步。
不過。
他拿下的不是太子,卻是二皇子。11
「做得不錯。」太子微笑點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我與一眾皇子都震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