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白安憶前,他們又殺了三個異能者。
兩夜后。
魏十六又殺掉了一個人。
他死亡時,身上的皮膚會融掉一層,疼痛難忍,渾身肌肉縮水,布滿粉皮,看上去異常可怖,活像一只剛生出來的老鼠,說話聲音也尖細得很,像是鼠叫,但很快,他就會長出新皮,恢復本來的面目。
而他殺人時,身上的皮膚也會發生同樣的異變,只是沒有死去時那麼痛苦。
這是他性命數量增減的重要儀式。
他正在反芻時,突然,致幻女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戴眼鏡,個子高,又瘦。……是不是那個人?”
讓白安憶死在水里,沒有花費什麼心力,全都是女人的功勞。
魏十六站在水邊,看著不斷冒出碩大水泡的水面,興致勃勃道:“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致幻女自信道:“他想看到什麼,我就能給他什麼。你確定牌子還在他身上?”
白安憶說:“等會兒把他撈上來就知道了。”
說著,他蹲下身來,按住試圖浮出水面的白安憶的發頂,狠狠將他往下按去——
殺死白安憶的人情,他送給了致幻女。
因此,他很遺憾,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白安憶究竟是什麼異能。
……
第二條線,就簡單很多了。
“兄弟,你是什麼?”
當魏十六在車上,向對面的白安憶問出同樣的問題時,對面的人微微挑眉,反問道:“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
魏十六意識到,這是一個有心機的人。
這種人的異能,往往危險而有趣。
所以,在臟辮男爆掉葉歡的頭時,注意到瞬間消弭無蹤的白安憶后,魏十六還有一瞬的失望。
瞬移?
……只是瞬移而已嗎?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起了跟隨的心思。
他殺掉了最后一個女人,吸取了她“物體置換”的技能,類似于“瞬移”,卻又不如瞬移方便快捷。
……拿一個瞬移,好像也不差。
他觀察著腕表上不斷閃現的彈幕,在紛紛的議論中,收獲到了兩條有效信息。
“有人瞬移到D20區了誒。”
“哈哈,瞬移,垃圾技能。”
魏十六扔了兩次骰子。
這骰子他盤了無數次,比兒子還聽話,技能面還都是固定的,不過搖了第二次就得到了“置換”技能,他利用五分鐘的技能發動時間,與視線之內的物體進行置換,在五分鐘內就完成了百次遠距離跳躍,成功抵達D20區附近。
魏十六并不急于靠近,在D19區安下身來,想要在第二天再來D20區,制造一次偶遇。
沒想到,偶遇的機會沒等到,反倒等來了兩個莫名其妙的人的追殺。
魏十六用一枚隨機出來的手榴彈炸死了其中一個,又隨機出變色龍技能,在這五分鐘內迅速消化反芻掉吸收到的上一個人的“鐵拳”技能以及他的性命,正要對付那僅剩的一個人,就因為奔跑,手上失了準頭,搖出了一個空白面。
好在,天不絕人之路。
魏十六以為吾命休矣時,白安憶和他的隊友出現了,不僅幫他殺掉了追殺者,還主動邀他入隊。
魏十六自然是滿口答應,張口便編出自己是“程序員”的謊話,并主動交代了自己的技能。
“每個異能的持續時間是5分鐘,一天只能搖10次。”魏十六說,“第二天骰子每一面上顯示的異能會有更新,而且一般會存在三到五個的空白面。
”
實際上,加上他剛剛吸收的那個人,他的骰子有17個技能面,7個白面。
之所以要說半句話,是他覺得,如果殺了白安憶和池江雨,填補了兩個空白,豈不是就只剩“三到五個的空白面”了?
至于第二天技能會更新的事情,他更是信口胡謅。
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讓這兩人活到第二日。
但往后的情況,就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了。
池江雨與白安憶聯手,殺了目前賠率最高的臟辮男。
池江雨有從異空間取物的能力。
池江雨竟然還會致幻術,讓兩個異能者自食惡果,把自己活活燒死。
不僅如此,他們竟然號稱要帶著所有的異能者逃出去。
平平無奇的白安憶再也不能讓魏十六產生任何興趣。
“多異能者”池江雨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一個人,就是一座寶山,一座金礦。
如果能吸收池江雨的異能的話……如果能夠……
魏十六是如此興奮,以至于當他睡在帳篷里,被注入毒液,渾身蛻皮,痛苦難忍時,他滿懷的欣喜,簡直難以言喻。
天啊,機構為了保護池江雨的安全,竟然要殺掉“鯰魚”?
在機構看來,哪怕池江雨有一點點是多異能者的可能,他們就能毫不猶豫地犧牲三條“鯰魚”!
他真的這樣有這樣的價值,值得機構這樣做!
埋設在腕表里的毒針只有一根,因此機構只奪走了他的一條命。
原因不難推想,多異能者的存在還是秘密,不會下放給看管他們身體的分機構知曉,最多是下發一個“殺”的絕密命令。
他的“主理人”,以及知道他能力的分機構上級,都對他獲勝有著絕對的信心,悄悄地把不少錢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不出意外,他們是不會舍得讓自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