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愿違。
一曲結束,江淼的手緩緩揚起,又輕輕放下,聲音柔和,“果然是退步了。”
“誰說的,彈得這麼好。”賀子炎認真反駁,認真給出夸贊,“要不是走了現在這條路,你說不定可以成為古箏演奏家。”
江淼笑著搖頭,擦試了一遍自己的琴,“我的水平我還是清楚的,那條路更需要天分。”
賀子炎還想說,但江淼抬頭看向他,笑眼溫柔,“子炎,你聽我彈古箏開心嗎?”
他微微一怔,而后又點頭,“當然了。”
“那就夠了。”江淼兩手放在琴弦上,“我就想做讓人開心的事,彈琴也好,唱歌跳舞也好,只要能給別人帶去一點快樂就足夠了。”
他說著,把琴收起來,“現在大家都過得很辛苦嘛。”
賀子炎扯了扯嘴角。
別人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但江淼一定是真心。
在這一刻,他的腦中甚至產生出一種非常奇怪的妄想。
真想回到江淼最辛苦、最不快樂的時候,逗他,給他唱歌,讓他開心一點。
“我給你背琴!”
“不用,很輕的。”
“給我。這哪輕啊哥哥,你肩膀真能扛。”
“……謝謝。”
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賀子炎想到了福包。
“你拜的什麼菩薩,管什麼的?”他看向身側的江淼,“該不會是姻緣吧?”
“什麼都管,也可能什麼都管不住。”江淼推著行李箱,大約是即將出道所帶來的的喜悅尚未褪去,他的語氣比往日輕松了不少,“怎麼,剛要出道就想要姻緣啊?”
“好像確實不太合適啊。”賀子炎笑起來。
上車落座之后,實在是太累,賀子炎一路睡了過去,顛簸中他隱約聽到凌一的大嗓門,說著謝謝隊長之類的話,還提到什麼寺廟的花樹和大佛之類的東西,半夢半醒,再睜眼,他們已經抵達新宿舍。
人還懵著,賀子炎下意識跟著其他人一起下車,站在后備箱前等著拿行李。伸懶腰的間隙,他突然聽見身旁的江淼開口。
“你要是真想求姻緣,沒準兒我的福包也能幫你招點桃花。”
他沒反應過來,對江淼露出迷茫的表情。
江淼卻笑了出來,和以往都不一樣的笑,有點孩子氣。
而賀子炎不知道的是,在江淼眼里,他這副懵懂的樣子更像狗狗了。
程羌在前頭喊著,“快跟我上去,給你們分房間。”
“好!”凌一高舉手,“我和覺夏一間!或者和淼淼!”
方覺夏對著羌哥點頭,表示凌一說得對。
“哎哎淼哥已經說好和我一間了,一一你沒戲了。”路遠拍了拍他舉起的手臂,然后回頭看江淼,“是吧淼哥。”
“嗯。”江淼笑著看向他,準備過去。
但他突然被賀子炎拽住。
賀子炎皺著眉小聲對他說,“你什麼時候答應他的?”
江淼依舊笑著,“很早了,剛聽說要有新宿舍的那天,圓圓就來找我了。差點忘了恭喜你,托小裴少爺的福,你可以一個人獨享大單間了。”
被拍了拍肩膀,但賀子炎沒高興起來,起床氣反而加重了。
什麼意思嘛。
他望著前面幾人歡快的背影,長嘆一口氣。
失算了。
應該早點下手的。
“哎那小裴呢?”路遠問。
“小裴啊,小裴他不住宿舍,他住自己的公寓,上學方便。”程羌答道。
路遠被戳中笑點:“哈哈哈小裴還得上學,怎麼這麼好笑!”
賀子炎搖頭,嘖了一聲,“這小孩兒真是,都不和哥哥們培養培養感情,傳出去還說咱們卡團沒出道就不合呢。”
方覺夏沒說話,心道這句話說得也沒什麼大問題。
“他以后肯定會后悔的!”凌一哼了一聲。
江淼也笑瞇瞇道,“是啊,沒準兒小裴哪天又想回來住了。”
“反正他不能跟我搶覺夏,也搶不走!”凌一抱住方覺夏的胳膊。
大家一起吵吵鬧鬧上了樓,各自去新房間收拾,等到真的閑下來,賀子炎才終于有機會打開那個福包。
里面裝著一塊暗紅色護身符,正面是金色的經文,反過來,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賀子炎這三個字,被江淼寫得很漂亮。
盯著自己的名字看了一會兒,賀子炎又拿起福包,倒過來拍了拍,想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
忽然,看起來空空如也的福包里掉出來什麼,輕飄飄的,晃晃悠悠,最終落到賀子炎的膝蓋上。
一朵桃花。
賀子炎小心地拾起,放在眼前仔細地觀察了許久。
真的是桃花,甚至還留有香氣。
在路遠突然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賀子炎忙把花放回福包里。
“哎火哥,你這兒有那什麼嗎?”
“哪什麼?”
路遠扶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一拍腿,“起子,你有嗎?”
“有。”賀子炎起身從包里翻出個小工具盒,遞給他,“什麼頭的都有,隨便挑。”
“謝了火哥,愛您。”路遠接過來轉頭就要走。
賀子炎想起什麼,假裝不經意地提了一嘴,“哎對了……”
“嗯?”路遠又轉過來,沖他眨了眨眼,“啥?”
賀子炎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隊長給你的福包都裝了什麼啊?”
“你沒有嗎?”路遠拋起手里的工具盒,又接住,“隊長說咱們一人一個的啊。”
“我有,就想看看咱倆是不是一樣的。”賀子炎干笑著解釋。
“我的里面就是這個小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