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抓你現行了,你認錯倒是快。”康媚主要是心疼孩子,小心翼翼地扶著裴戎的胳膊,左右端詳,又看不個問題來,“你說了不算,我們去趟醫院。”
“誒!”裴戎就怕他媽小題大做,況且王寒輕跟他一起的,總不能把王寒輕一個人丟在這兒,“我跟您去醫院了,我朋友怎麼辦啊?”
一直沒說話的王寒輕,在這個時候終于不再當背景板,主動喊了聲“阿姨”。
老早就注意到了裴戎身邊的男人,高高大大的,靦腆不足,孤僻有余,哪怕還沒說上話,康媚都覺得這孩子太冷淡了。
“誒,怎麼稱呼啊?”
“王寒輕。”
裴戎在一旁接話,“你們開車來的?逛得怎麼樣了?”
“東西倒是買了不少,如果不是想著來超市看看,還不知道你背著我們做了這些好事。”康媚想著,哪怕是多王寒輕一個,車上也不是坐不下,“車上也能坐下,我們一起走。”
裴戎拉著他媽媽,“那哪兒行啊,王寒輕開車來的,再說了,這個點兒了,人家醫生也得休息吧,我這用不著看急癥。”
健康問題,康媚不能讓裴戎就這麼糊弄過去,摸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我們不去醫院,我有個認識的老中醫,去他那兒看看。”
裴戎還想著推脫,可媽媽的表情變得不大好看,煞有今天不去看醫生,她能跟自己翻臉的架勢。
裴戎沒辦法,“行,我跟你去就是。”
轉身又朝王寒輕使眼色,“那小王,你就受點累,一個人把東西弄回家了。”
幾人在地下停車場分的手,王寒輕上車后沒有著急開車,坐在駕駛座,目視著裴戎的方向,停車場的光線不算太好,但他總覺得裴戎朝他看了一眼,直到裴戎他們的車開走,他才緩緩發動了車子。
聽裴戎說是高處有東西掉下來砸到的胳膊,“幸好是胳膊啊,要是頭怎麼辦啊?胳膊都砸折了,要是砸到頭,人不就沒了,你們廠里有沒有調查,是不是人為啊?”
裴戎盡量順著他媽媽的意,好說歹說才把人情緒安撫下來。
康媚又在念叨了裴戎一陣,才算是消氣,想起剛剛的王寒輕。
王寒輕除了主動喊了一聲“阿姨”,沒有再做過任何引起自己注意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個人,很難讓康媚忽視。
她隨口問道:“剛剛那個王寒輕,沒聽你提起過啊。”
“他啊,以前跟我們一個中學的學弟。”裴戎的朋友,除了同學之外,很多都是父母朋友、同事的子女,就像是彭立這樣的,大家知根知底。
康媚“喲”了一聲,“這麼說彭立你也認識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彭立含糊其辭,“算…算吧…”
裴戎給了彭立一個臺階,“彭立跟他不熟,我讀書那會兒也跟他不熟,遇上也是湊巧的事情,他們公司接了制藥廠的活,他算是負責人,這才有點聯系。”
聽著也不熟,康媚數落道:“你住人家家里?那也太麻煩別人了。”
剛剛也是關心則亂,裴戎住王寒輕家里,自己這個當媽的也該請他吃頓飯,謝謝人家的照顧。
裴戎沒說話,正如他媽媽所說,如果他跟王寒輕只是這層關系,住到人家家里確實不太合適。
“你就算不想讓我們知道,住彭立那里,也比住那個小王家合適點吧。”
“我們班車又不經過彭立家附近,他自己也要上班,住他那兒不方便,我住王寒輕那兒早晚還能坐廠里的班車。
”裴戎的話七分真,三分假,反正他媽媽也無從查證。
彭立跟裴戎相互打了不少掩護,這個時候他接過話,“都是男的,沒計較那麼多。”
這句話算是把康媚說服了,可能真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間要隨意許多,沒那麼多人情世故吧。
見了老中醫,也沒片子,也沒拆石膏,不知道他是怎麼看的,但他一句話頂裴戎十句,老中醫說了句沒事,又開了幾貼中藥,康媚才稍微放心點。
回去的路上,康媚又覺得裴戎老住人家家里也不是辦法,“你回家跟我們住,媽給你熬骨頭湯。”
“我回家我爸肯定也會知道,一件小事興師動眾的,再說了,我得上班啊,住你們那兒也不順路。”
更何況,光喝湯就有用的話,要醫生干什麼,有些話能說,有些話裴戎只在心里琢磨,“剛醫生不是說了嘛,我沒事兒,這樣吧,我回我自己那兒,跟堂弟住一塊兒您總放心了吧。”
“你都這樣了,廠里還不給假?”平時也不見裴戎這麼忙的。
“我放過假了,只是廠里現在忙,我總得起帶頭作用吧,哪怕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人也得在辦公室,年末人心浮躁,大家都想放假,我要是請假休息,那不是動搖軍心嗎?”
康媚思來想去,嘆了口氣,“怎麼說你都有理,不能請假就不能吧,今晚我把藥拿回去替你煎好,明早給你送來,你爸要是問,我就說是我美容用的。”
再拒絕就說不過去,裴戎只能答應,唯獨擔心的,是今晚怕見不到王寒輕了。
第44章
彭立開車把裴戎送到樓下不說,康媚還親自將人送進了家門口,開門的時候,堂弟還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