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身份,沒讓裴戎覺得抗拒,反而一秒入戲,他上前扶住王寒輕的肩膀,“工作辛苦了,記得好好吃飯。”
王寒輕一頭霧水,臉頰上也跟著一熱,裴戎吻了他一下。
“我走了。”
送走了王寒輕,裴戎瞌睡也醒了,回籠覺是睡不成了,只能蜷縮回被子里,再眠一小會兒。
裴戎拿著手機刷了幾個視頻,很快收到了王寒輕的消息,“開車了。”
被子里暖烘烘的,裴戎將臉埋進被子里嗅了嗅,是王寒輕家沐浴露的香氣。
裴戎簡單地回了句“慢點開”,沒再說別的,怕王寒輕會分心。
視頻看得裴戎眼皮子打架,就在他昏昏欲睡時,手機震動讓他瞬間清醒,來電顯示上彭立的名字,讓他猶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接。
就在電話快要掛斷時,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自從上次通過話后,兩人不算太愉快,也就沒有聯系,彭立的聲音還是老樣子,嬉皮笑臉的,大概害怕裴戎生氣,還有些討好。
“怎麼?還在睡覺?”
裴戎也不想兩個人的關系太尷尬,人家主動打電話來示好,他也順著臺階就下了,太過端著,不是他的作風。
“沒,醒了,只是還沒起。”
彭立跟裴戎隨口聊聊的語氣,“昨天陪我媽逛街,碰到叔叔阿姨了,你跟他們說的是出差,沒有說住院?”
“你不會告訴他們了吧?”裴戎轉念一想,不應該的,如果的彭立真說漏了嘴,父母早就打電話來了,況且彭立看著不太靠譜,這方面還是挺有分寸的。
彭立嚷嚷道:“當然沒有啊,阿姨一說你出差,我估計你就是瞞著他們,你少冤枉人。
”
裴戎自知理虧,“抱歉。”
“你什麼時候出院啊?回頭我跟心夏來接你。”
裴戎眉頭一皺,慢慢吞吞地坐起身來,隨手拿過旁邊的口琴把玩,“我已經出院了,用不著麻煩。”
“你出院了?出院都不說一聲,是不是兄弟啊?”彭立“嘶”了一聲,“你堂弟不是在你那兒,你出院住哪兒啊?你們廠里的宿舍,還是酒店啊?你手也不方便啊。”
現在的口琴質量,比十年前好了許多,光是這金屬的質感,摸起來特別的順滑。
裴戎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告訴彭立,“王寒輕家。”
電話里一陣沉默,裴戎以為斷線的時候,彭立喊了他一聲,“裴戎。”
“嗯?”裴戎知道,關于嚴心夏的話題,還是躲不過的。
“心夏給你送飯菜你不領情,現在是住到王寒輕家里,躲著他是嗎?”彭立頓了頓,“好歹心夏也大老遠地回國來找你,你為什麼一點情分都不念呢?你跟王寒輕住在一起算什麼?你倆真在一起了?”
裴戎覺得有點不可理喻,這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他為什麼要念情分,他和王寒輕住在一起,當然是想和王寒輕朝著戀人的關系發展。
既然自己想開始一段全新的感情,避嫌當然是有必要的,況且王寒輕是真的會吃醋,會不高興,會患得患失,不敢跟自己說兩個人在一起的話,自己做什麼的事情,不是從嚴心夏的感受考慮的,他只是想給王寒輕適當的安全感。
這一堆大道理到了嘴邊,又被裴戎咽了回去,他反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嚴心夏?”
如果不是喜歡,干嘛為他打抱不平?
彭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完全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看你倆這麼僵著…”
“彭立,我和他分手十多年了,你要是喜歡他,就大膽去追,別顧及我,我不介意,也不在乎,你既然覺得他不容易,你好好安慰他,他現在和你挺親近的,不是嗎?”
不管有沒有王寒輕的存在,一個分手十多年的前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三番兩次地讓共同的朋友當說客,讓裴戎體諒嚴心夏的心情,裴戎都會反感。
“王寒輕跟你說了什麼對嗎?”彭立一口咬定,不然裴戎不會那麼抗拒嚴心夏的。
裴戎原本想說,王寒輕不屑告狀,腦子里有個想法一閃而過,有件事是彭立、嚴心夏和王寒輕都知道的事情,但瞞著自己,如果自己追問王寒輕,他說不定會輕描淡寫地避開,他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事,他想知道,從這三個人嘴里說出來的話是不是一樣的。
他冷不丁問了句,“既然能做,他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呢?”
第33章
裴戎覺得自己的問題不難回答,但是電話那頭的彭立明顯是僵住,他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彭立不敢跟自己開口。
自己能直截了當跟彭立開口,問他是不是喜歡嚴心夏,不是沒有依據的。
早在前些年,裴戎便察覺到彭立跟嚴心夏有聯系,彭立會時不時跟他透露一下嚴心夏的近況。
那時裴戎覺得,畢竟彭立跟嚴心夏是朋友關系,有聯系很正常,沒有說自己跟嚴心夏分手,他倆也得鬧僵的道理。
現在看來,gay和gay之間,能有上床的機會,就不會存在單純的朋友關系,就像男人跟女人一樣,成年人不會有那麼多的純粹。
如果彭立是喜歡嚴心夏,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估計是老早就喜歡,只是礙于裴戎的關系,不好對朋友的前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