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聆轉身想走,大掌卻從后捂住他的口鼻,大腿傳來一陣刺痛,有什麼液體注入他體內,他想呼救,卻連呼吸都很困難。
他拼命掙扎,心里被驚懼填滿,柏珩死死抱著他,不讓他有掙脫的可能性。
漸漸的,他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渾身的力氣也如抽絲般慢慢消失,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聽見柏珩陰沉卻執拗地說,“可我只要你。”
第54章
柏珩小時候養的那只貓叫咪咪,很調皮,喜歡跟著柏珩到院子里玩鬧。
他在綠油油的草地上畫畫,咪咪就在他腳邊打滾,惹得一身泥。
柏珩很喜歡他的貓,溺愛得不得了,要什麼給什麼,做錯事也從來不舍得多罵一句。
院子里偶有到訪的流浪貓總是帶著柏珩的貓到處亂跑,有一回柏珩放學回家發現貓丟了,哭著滿別墅區找,家里人見他哭得那麼傷心,給他重新買了只一模一樣的貓,可柏珩仍不肯罷休,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個不停。
就在全家人都拿傷心欲絕的柏珩沒辦法時,咪咪自個兒回來了。
此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柏珩都不敢放他的貓出門,可是野慣了的貓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時不時蹲在門口扒拉門縫,柏珩又一次心軟了,最終還是把貓放了出去。
不久,柏珩的貓就在外面感染了貓瘟,沒能救回來。
柏珩不顧家里人的反對把貓做成標本擺在房間里,一擺就是八年多。
長大以后,柏珩才知道原來貓是不能散養的,是他的縱容、心軟與無知使得他最喜愛的小貓離他而去。
賀聆不是柏珩養的貓,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能散養的。
他一次次對賀聆心軟妥協,才導致失去賀聆。
只有關得嚴嚴實實的才能永遠屬于他。
柏珩看著床上仍昏迷未醒的賀聆,心里產生了極度充盈的滿足感,他本不該如此極端,可是賀聆那麼絕情,如果他不采取措施的話,賀聆身邊再無他的一席之地。
他早該這麼做,讓賀聆只能看著他,而不是到處拈花惹草。
柏珩癡癡然地摸賀聆的臉頰,像是在撫摸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愛不釋手,半晌,俯身含住賀聆的唇吮吻,黏糊糊地喟嘆,“我的。”
——
賀聆像是被扯入寒潭的溺水之人,奮力地揮動著雙臂自救,卻被漩渦一次次地再卷入深處,忽而間,有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他的手,將他用力扯入懷中,他下意識大口喘氣,那掌卻捂住他的口鼻,讓他呼吸不得。
他猛地倒吸了一大口氣,從噩夢中驚醒。
明亮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瞇著眼緩沖,入目是陌生的環境。
臥室的裝潢以淺色為主,簡潔大方,白壁上掛著一幅色彩明麗的油畫,尤為亮眼,花團錦簇的百花圖,每一朵都栩栩如生,看得出作畫之人下足了功夫,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容得賀聆有閑情逸致去欣賞這幅作品。
他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狠狠擰了下眉頭。
柏珩竟然敢當街就給他注射藥物將他擄走,實在太匪夷所思,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震驚,柏珩向來溫軟可愛,怎麼會做出這麼無法無天的事情?
賀聆想不出答案,從床上坐起來想要找自己的手機聯系外界,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起身的動作一僵,繼而大力掀開被子,當看見腳踝上微閃的冷鏈時,不敢置信地震在原地。
他的左腳踝被一副皮質腳銬纏緊,腳銬連著一條細長的鐵鏈,鎖在了床腳上。
賀聆用了十來秒才回過神,也意識到當下他的處境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上十倍甚至百倍。
他嘗試著將腳銬打開,但無論他是拉是扯還是捶,腳銬都牢牢地纏在他的腳踝上,眼見解不開,他只好翻身下床走向門口處,冷鏈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大步向前,在還有幾步就能碰到大門時,冷鏈便已經拉伸到極限,他險些被絆倒,再無法前進。
賀聆想要拖動床,但那床死死釘在原地似的,他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床都未曾挪到一分,他氣得七竅生煙,重重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臥室里走了一圈,發現這鏈子應該是刻意量過的,無論他怎麼走,都不可能觸碰到除了床外的任何地方。
這個結果讓賀聆產生一種恐慌感。
他走到窗臺處,離了一米左右的距離伸著脖子費勁地往下看,發現臥室處于二樓,如果打不開門,他從窗臺上跳下去也能離開,但前提是他得弄開腳上的冷鏈。
于是賀聆又跟鏈子較起勁來。
他渾然不知自己在室內的一舉一動全然被柏珩看在眼里。
柏珩就站在門口,聽著屋里的動靜,看著手機屏幕里焦躁不安的賀聆,他完全能想象得到,他推開門進去賀聆會是怎樣的勃然大怒——賀聆還在努力地拉扯著冷鏈。
腳鏈是特制的,剪不斷、扯不爛,唯一的鑰匙就在柏珩手上,除非柏珩肯放賀聆走,否則賀聆只能一輩子待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