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到底戚樹喬還是在二者中舍棄了賀聆,他慚愧道,“小賀,多謝你的諒解。”
賀聆笑笑,三兩口把面包吃完,端起紅酒跟戚樹喬碰杯。
他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跟戚樹喬談笑風生,也依舊讓戚樹喬送他回家。
臨告別前,戚樹喬下車喊住他,“小賀,如果你還對柏珩有意思的話,其實他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只有柏珩會愿意為賀聆付出所有。
這麼多年賀聆在感情里只經歷過兩次被選擇,而對象偏偏都是戚樹喬,賀聆對他未必那麼上心,但受捧摜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不悅。
如果戚樹喬不狀若為他著想說這麼一句,他會給這段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戀情一個體面的結尾。
他回眸笑道,“看來柏珩給了學長不少好處,剛分手學長就給他做說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學長多麼大方呢。”
賀聆如愿見到戚樹喬總是完美得挑剔不出一絲毛病的溫潤神情微微一變,心里不禁有點痛快。
送走戚樹喬,賀聆偽裝的假面也就卸下來了,他沉著臉上樓,在自家門口前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柏珩沒在陰暗處,臉蛋卻仍燁燁生輝。
賀聆半點兒不意外會在這里看到柏珩,無非就是來笑話他也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罷了。
他對柏珩視若無睹,拿出鑰匙開門,轉身就要將柏珩鎖在門外,柏珩一個側身擠進了屋內,眼疾手快攥住賀聆的手,將賀聆推到門上,按住了。
賀聆嗤笑,“你滿意了?”
柏珩討厭賀聆唇角諷刺的笑容,篤定道,“他不喜歡你。
”
“那誰喜歡我,”賀聆伸手捏住柏珩的下頜,有點輕佻地晃了晃,“你?”
柏珩抿緊了唇。
“很可惜,我從來不吃回頭草,”賀聆甩開柏珩的臉,“再好吃,吃多也膩了。”
柏珩眼神剎那變得晦澀不明,他不明白這張曾經說出那麼多甜言蜜語的嘴如今怎麼能句句夾槍帶棒,每一句都往他最痛處戳,他痛得聲音都在抖,嘗試著反擊,“你為了他放棄工作,可他呢,二話不說就答應我跟你分手,賀聆,被丟掉的滋味好受嗎?”
要說賀聆對戚樹喬選擇了事業而放棄他半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的,沒有人會喜歡被放在第二位,可也只是很細微的不悅,站在戚樹喬的角度來看,那無疑是最佳選擇,更何況賀聆和戚樹喬是同一類人,他也曾在利益和柏珩之間做出過相同的選擇。
賀聆不能明白柏珩的感受,他生氣的原因更多在于被迫前行,可惜柏珩跟他從來就不在一條線上,柏珩無法懂他。
“所以你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賀聆冷冷一笑,“沒有戚樹喬,還能有王樹喬、李樹喬,我賀聆身邊從來就不缺人,你趕得了一個,趕不了十個,今天我分了手,明天我就能有新歡,你最清楚不過,不是嗎?”
賀聆猛地推開柏珩,大步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冷水,灌了小半杯驅除體內的燥氣,才抬頭看臉色青白交加的柏珩,他想到柏珩的步步緊逼,言語更加銳利,“再不濟,不還有你主動送上門嗎?”
柏珩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眼尾紅得嚇人。
“小柏,”賀聆將玻璃杯重重放下,嘆氣,“難聽的話我已經說了太多太多,有時候回想我都覺得自己很刻薄,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不要再來糾纏我,是,我們的分手很不愉快,可這世界上走到最后的又能有多少人,你還年輕,往后還會遇見比我好十倍百倍的人,何苦這麼折磨你自己?”
柏珩沉默半晌,“不會。”
“什麼?”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放手嗎,可是我做不到,”柏珩一步步靠近賀聆,他神情痛苦,“我明明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你,是你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賀聆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卻還是被柏珩攥住了手腕,他呼吸急促,“床上的話說著玩玩而已,只有你當真。”
柏珩眥目欲裂,“玩玩,從始至終你都是在玩?”
“是,”賀聆直面柏珩的怒火,“玩夠了,不想玩了,你聽明白了嗎?”
柏珩臉色陰郁得駭人。
賀聆卻仍不知死活地控訴自己的不滿,“我們戀愛期間,你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跟家里人鬧翻,都是你自愿的,我沒有逼你做任何事情,你不能分手后覺得不痛快了,轉眼就要跟我算賬,沒有這個道理......”
柏珩死死盯著賀聆翕動的唇瓣,為了不再聽見銳利的言語,他捧住賀聆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賀聆悶聲抗拒著,被柏珩半推半抱壓到了沙發上。
他現在也急需一個發泄的渠道,橫豎打不過柏珩,干脆不甘示弱地和對方吮吻起來。
柏珩感受到賀聆的回應,越發深重地奪取。
須臾間,大掌順著衣擺摸進去,在白海棠紋身處胡亂揉搓著。
兩人抵死糾纏,分開時,賀聆氣喘吁吁地看著面色陰郁的柏珩,抓住柏珩作祟的手,露出個諷刺的笑,“是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