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能用漂亮的花言巧語裝飾自己的私心,如果是從前的柏珩,定又要被他輕易蠱惑,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柏珩聽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只覺得難過與失望。
但最終,他還是在賀聆期待的眼神里輕點腦袋。
賀聆果然很高興,就像是獎勵聽話的小狗一般抱著他親了又親。
他對于賀聆而言就像是一只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溫順寵物,如果不聽話的話,賀聆應當就會毫不猶豫把他丟掉吧。
柏珩死死攬住賀聆的腰,坐在賀聆腿上加深親吻,他親得太重,像是要把賀聆吞進去,即使聽見賀聆不舒服的悶哼也不肯停下,直到賀聆氣喘吁吁別過臉,他才趴在賀聆的頸窩處輕輕咬著。
賀聆搪塞完柏珩,心里的大石頭落下,曖昧地主動纏上柏珩的腰。
滿室春情流淌。
——
轉眼就到了年二十八,賀聆一大早踏上了歸鄉的路程。
臨走前,柏珩顯得很是不舍,目送他的車子遠去才肯離開,他在車視鏡見到逐漸變成縮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見的身影,心里難得的有幾分愧疚,但也只是很輕微的一瞬間,他從來不為自己的選擇后悔。
賀聆的老家離A城將近六小時的車程,但年末塞車,他整整開了十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他累得眉心都是酸的,只想趕緊找張床躺下來睡大覺,結果一開門見到大半年沒見的父母,疲憊忽而不翼而飛了。
正值晚飯點,賀聆一到家就能吃上熟悉的口味,他舒服得直哼哼,使勁兒夸賀母的手藝,把賀母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笑出了一條又一條了魚尾紋,賀父是個有點迂腐的男人,不喜歡賀聆說話沒個正形,但也只是板著臉嘟囔了兩句,飯桌上一派溫馨。
賀聆正大快朵頤,發覺二老眉來眼去欲言又止,笑道,“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趁我現在人在這里,有什麼就問。”
賀母一聽頓時來勁了,清了清嗓子,“你跟小柏處得還行吧,怎麼不把人帶回來瞧瞧?”
賀聆跟柏珩同居這段時間,二老跟柏珩視頻通話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但顯然是對柏珩滿意到了極點,他人才坐定沒多久,二老就忍不住打聽,這純屬公婆看俏媳婦,越看越對眼了。
他不動聲色道,“還沒到那步呢。”
“你這話說的,人小柏多俊一青年,又對你死心塌地,你怎麼著也要給人個名分。”
賀聆被噎了下,忍不住道,“媽,你真把小柏當我老婆了,還名分,大清早亡了,我可提醒你,大陸同性戀婚姻還沒合法呢。”
“事在人為,你要真想結婚,哪還能沒辦法,我跟你爸查過了,現在不用出國就能結......”
“我還年輕,真沒想那麼長遠。”
“你過完年都二十七了,還當自己是十七八大小伙呢,我可跟你說,我和你爸好不容易才接受你喜歡男的這件事,你要是敢給我搞什麼單身主義那一套,我倆跟你沒完。”她給賀父使眼色,“老賀,你說句話。”
“你媽說的有道理,人活一世,哪能沒個互相扶持的,你現在仗著自己年輕是無所謂,等到老了牙齒掉光了,走不動路了,身邊又沒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后悔,”賀父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我瞧著小柏這孩子不錯,人長得好也懂禮貌,除了年紀比你小一些,挑不出半點毛病,你可千萬別辜負人家。
”
賀聆是真沒想到同性戀過年回家也得被催婚,他被二老說得一個腦袋兩個大,連連求饒,“爸媽,我還沒老呢,牙齒頭發都還在,走路也利索得不行,求求你倆別念經了。”
賀母被他敷衍的態度氣得拿手狠狠指他,“你這破德行也不知道像誰,要不是你長這麼大個人了我不好動手,真想拿大竹板抽你。”
賀聆塞了塊醬香牛肉,嘟囔道,“我小時候你也沒少抽啊......”
眼見賀母要發飆,他連忙賣乖,“知道了,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對待你們的準媳婦小柏。”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嘴里沒句真話。”
賀聆好說歹說總算是把結婚這個話題繞過去了,他這麼多年談戀愛下來,壓根就從來沒往結婚這一方面去想,哪怕是他所有戀愛對象中最為特殊的柏珩,他也從來不考慮終止自由的人生。
人不吃飯會死,但不結婚鐵定可以活得好好的,既然能活著,那何必吃飽沒事干自掘墳墓呢?
賀聆邏輯自洽,誰都無法說服他,也只有在面對父母時,才肯多搪塞兩句。
忙活了一天,躺下來時賀聆累得眼皮直打架。
柏珩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他直接彈了個視頻通話過去,很快柏珩瀲滟的臉蛋就占據了整個屏幕,一眼就能捕捉到他眼神里炙熱的思念。
賀聆昏昏欲睡,強撐著跟柏珩聊天。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異地戀呢,想不想我?”
柏珩抿出個帶著羞意的甜笑,“很想你。”
兩人隔了五百多公里,柏珩恨不得能透過屏幕將賀聆擁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