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面,他有些應付不過來,手上動作越來越遲鈍,呼吸頻率也亂了。最后一個動作他得被吳凡打得倒下,那根木棍抵到咽喉,他晃了晃,身子軟綿綿地塌下去。
大家以為是正常表演,都站著沒動,離他最近的吳凡察覺出不對,沾沾自喜的神情變為詫異。
“陸老師?”
陸秋深躺在地上,沒有反應。
宋青疏刷起站起來,“陸秋深?”
一個女演員終于反應過來,“陸老師暈倒了!”
這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吳凡下意識地后退,“不是我啊……”
宋青疏幾步踏上舞臺,把人抱起來,“都愣著干嘛?你們的醫務組呢?”
這才有人匆匆去叫醫生,只是,醫生還沒到,陸秋深眼皮動了動,醒了。
頭頂燈光白得刺眼。
陸秋深先看到宋青疏的臉,然后是關切的眾人,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女演員焦急地說:“陸老師,你還好嗎?你剛剛暈倒了!”
“陸秋深!”沒等他說話,宋青疏咬著牙低吼,“你沒好好吃藥嗎?你把自己當什麼了?”
陸秋深呆望了一會兒,習慣性地道歉,“對不起……”
“能不能別說這三個字,我真是受夠了!”他朝趕來的醫生大吼,“能跑快點嗎?沒腿是嗎?!”
醫生給他嚇得滿頭大汗,匆匆跑到,“宋、宋導演,先把病人扶到那邊的椅子……”
不等說完,宋青疏一把將他抱起來。
身體驟然失重,陸秋深猛地清醒,“你放我下來!”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明明脫力的雙手,硬生生推開了懷抱。他從宋青疏懷里跌落,砰地砸在地面。
眾人又是嚇得不輕。
“陸秋深!”宋青疏怒到極點。
他以最快的速度穩住身體,艱難爬起來,整張臉白得看不見血色。
“你別碰我。”因為虛弱,說這麼幾個字都在喘氣。他還站遠了幾步,“我自己可以走。”
休息椅就在不遠處,陸秋深強耐住眩暈感,搖搖晃晃地過去,扶著椅子把手坐下。他沖醫生笑了笑,笑容蒼白虛浮。
“麻煩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凝固了不會動一樣。宋青疏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鏡,冷冷掃一周,“都沒自己的事做?”
眾人一哄而散,找到各自的事,眼神卻忍不住偷偷向那邊瞄。
有人打著對臺詞的借口圍攏議論:“吳凡太過分了吧,一直在為難陸老師,宋導怎麼就那樣看著!”
“他好像是什麼老板塞進來的,小心別給他聽見。”
“但是,剛剛好像是陸老師自己暈過去的吧?”
“是自己暈過去的吧,我聽說他身體一直都不好,拍《不論哀思》的時候好像也是因為暈倒,差點掉冰湖里去了。”
“就是電影里出現的那個冰湖?”
“應該吧,不過我聽說的版本是真掉進去了,差點鬧出人命……”
他們的議論,陸秋深聽不到。
醫生初步檢查了一遍,“陸老師,你之前有過病史是嗎?”
陸秋深點頭,“是老毛病,一直在服藥的。”
“那之前的醫生診斷出來是什麼原因?”
“過度勞累。”
“過度勞累?”醫生疑惑地皺眉,“那你今天先休息吧,正常服藥,有空最好去做個正規檢查。”
他疲憊地微笑,“知道了,謝謝。”
等醫生離開,宋青疏走過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一聽到他的聲音,陸秋深感覺不僅頭暈,隱隱還有頭疼。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可以繼續排練。”
“排練什麼?和欺負過孟舟野的人舞棍子?舞半天就不小心打到人家一下?這就是你教訓人的方式?”
陸秋深只覺無比煩躁,“和你沒關系,好嗎?”
宋青疏卻不理會,居高臨下地道:“我在教你,你這個性格,能靠自己混三年純屬運氣。我來教你,教訓人是怎麼教訓的。”說完,他朝旁邊招手,“吳凡,你過來。”
吳凡夾著腦袋跑過來,“宋導,什麼事?”
宋青疏微抬起下巴,猛地伸腿,踢中他的膝蓋窩。哇地一聲慘叫,吳凡直直跪到地上,正面向陸秋深。
“宋導?”他齜牙咧嘴,不可置信。
宋青疏唇邊有絲無害的笑,“等你半天,不見你過來道歉,只好幫幫你了。”
吳凡雙手也撐在地面,一雙眼睛睜出血絲,“什麼道歉?我沒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他提高音量,故意讓劇團的人全部聽到,“剛剛排練,你故意害陸秋深摔倒1次,故意失誤打到他7次,他身體不好,這里的人都知道,你應該也知道,但還是故意逼得他當場暈倒,不應該道歉嗎?”
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說著原來是這樣。
陸秋深逐漸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相重要嗎?并不,如果真相重要,當初孟舟野不會受那麼重的懲罰,這是吳凡先玩的伎倆。
劇團的人本就看吳凡不順眼,宋青疏又是公認的不能得罪,他這麼說,聰明的都懂得附和,墻頭草嘩啦一下全倒朝一邊。
“快點。”宋青疏催促,“陸老師撐著病體等你道歉呢。”
吳凡臉都白透了,“你們聯合起來污蔑人,還讓我公認下跪,不怕被人指責嗎?”
宋青疏不屑:“我不怕啊,陸秋深也不怕,你大可以像當年一樣開個直播賣慘,我估摸著孟舟野應該還記得你這號人,當年他拿你沒辦法,現在多少應該有些長進了,畢竟你欺負他老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