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還是本能地滾了滾喉嚨。
他見怪不怪了,之前很多次偷偷回家,陸秋深都縮在這張沙發上睡覺,這可能是本人都沒注意到的習慣。他像以往做的一樣,悄悄走近,小心靠近。
卻在即將吻到的時候,那雙唇并不明顯地抿了抿,陸秋深睜開眼來,平靜地望著他。
“又要偷吃?”
他愣住,飛快地直起身,說不出是氣還是丟臉,“你又裝睡?”
其實是被驚醒的,在他開門的時候。陸秋深緩緩坐起來,話里透著鉛塊一樣的沉重,“孟舟野,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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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余大概率洗不白
這些事情其實挺復雜的 得慢慢講 同時主劇情線又得走 第一次嘗試這種寫法 希望大家見諒(會甜的 真的
我還愛你,你還愛我嗎
“談什麼?”孟舟野問。
身體坐直,陸秋深感到一陣輕微的頭暈,不知是老毛病犯了還是吸入太多香煙。從珠寶店回來,他便坐在這兒,一根接一根地點燃吸盡,用尼古丁逼迫自己冷靜。
他把關于孟舟野的所有想了一遍,過去,現在,甚至未來,他們早該坐下來談一談,可真坐下來了,又不知該從何談起。
“談談我們的以后吧。”仔細斟酌過后,他開口。
客廳不算很黑,眼睛適應之后,他能清楚地看見孟舟野五官的形狀,窗外紅葉石楠的葉影投上高聳的眉弓,襯得雙眸中凝結的亮光異常珍貴。那亮光黯下去,是孟舟野垂低了頭,“可是,陸老師,我們連過去都沒有扯清楚。”
“你想怎麼扯?”
他抬起頭,眼睛又亮了,似一顆裹了水的辰星搖搖欲墜,“白天的事,你不生氣了?”
陸秋深下意識地掐住指節,指甲陷入,刺痛傳來。
“白天是我不對,我哪有生氣的立場,就算你們立刻馬上領證官宣,我也該真誠祝福。”
孟舟野朝前走了幾步,在他面前蹲下,從下往上望著,“你當然有生氣的立場,我說過了,你是我的老婆,你不生氣,我才更難過。”
這句話讓他發怔了幾秒,而后失笑,“孟舟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也說了,我們離婚了,我們都沒法逃避現實,只能接受,然后前行,你心底其實比我明白,不是嗎?”
孟舟野沒作聲。他走到窗前,推開,冷風灌入,沖散了煙味。
“是,我接受了。”他回頭說,“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可以回答麼?”
陸秋深無言點頭,等待提問。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想過千千萬萬個問題的可能,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他苦笑著說:“當然是因為愛你。”
“既然還愛我,當時為什麼要離開我跟宋青疏走?”
最怕的問題來了。他的語氣像自嘲,“我說是為你好,你信麼?”
“你說的我都信,只要你說。”
“我當時也是這樣跟你說的,你說我低頭了,跟金主跑了。”
孟舟野好像懼怕那道目光似的,把頭埋得很低,像只受委屈的寵物。
“秋深哥哥,我錯了。”
“你沒錯。”陸秋深堅定地搖頭,“這些年我想過千萬遍,是不是我錯了,可即使重來一遍,我還是一樣的選擇,我不會讓你因為我荒廢了前途,如果前途和陸秋深只能保留一樣,我一定是主動退出的那方。”
許久無人回應,客廳陷入寂靜。孟舟野坐到旁邊,抱住他的腰,臉貼近,埋進了懷里。
陸秋深沒來得及讓開,“你要干嘛?”
“抱一下。”他的聲音悶悶的,“我喝醉了,讓我抱一下。”
還知道耍無賴,明顯沒醉。
懷里的人,是他最愛的人,明明在懷里,怎麼會讓他徒生落淚的沖動?還住桂花巷的時候,他們時常坐在院中桂樹下,孟舟野枕在大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腰,不停蹭著肚子。
過去太美好了,簡簡單單的美好,真的很簡單,可就是回不去了。
“孟舟野,我們談談以后吧。”
“你說。”
“你仔細想過我們的問題嗎?”
“哪方面?”
他嘆氣,“我們總得有各自的新生活吧?人前我會盡全力配合你演好,人后,還請你尊重我。”
這句話具有奇異的分量,孟舟野骨碌爬起來,直直與他對視,“什麼新生活?你不會想去和宋青疏過吧?我聽說他回國了。”
他居然能維持平靜,“我沒想找他!就算想,你有花余,為什麼我不能有別人?”
孟舟野豎起三根手指,“陸秋深,你聽好,這是第三遍了,我不喜歡花余,和他沒有什麼,我也不想答應他的各種要求,可我……我說了,我不能拒絕他。”
一晚上的煙可能白抽了,心中那股難以平復的酸澀再次翻涌出來。他極力認清立場,不斷提醒自己別去在意,可三兩句話打回原形,他就是在意,就是難過,就是見不得孟舟野對別人好。
只有這種時候,估且還能回憶起自己也是alpha,天生做不到無理由順從。
“隨你,我也沒有資格問你原因!”
“你有!”孟舟野抓住他的肩膀,雙手用力,眼神堅定,“你信我這次好不好?”
陸秋深張嘴深吸一大口冷氣,才勉強止住酸脹的淚意,“我想信你,可從認識到現在,你騙我的事還少嗎?我真的想信你,可空口無憑一句話,你自己不覺得蒼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