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婚事定了,你還是不高興,也不見有個笑臉,后來婚期一拖再拖,你也不著急,你總要我陪著你,怕我卻又粘著我,我那時時常會有種錯覺,我在你心里和別的人不一樣。
溫元初:所以,凌頌,我在你心里,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嗎?
凌頌無言以對。
他也不知道。
他上輩子確實又蠢又傻,被趕鴨子上架做了皇帝,從那以后就像被套上無數的枷鎖。
不敢想,不敢做。
溫徹在他心里是不一樣的嗎?
凌頌閉起眼睛,仿佛又回到當年。
他藏在那一口暗無天日的枯井里,瀕死之時,是那人推開了井口的假山石。
天光泄下,他抬起頭,看到那個人面覆風霜而來,將他抱起,嗓音低緩而堅定,與他說:“不要怕。”
凌頌沒有回復。
之后一個月,他依舊每天獨自一人上學、放學、寫作業。
凌頌已經漸漸習慣適應了這樣的節奏。
十月的月考,他的年級排名前進了近一百五十名,比高二下那次期末考還靠前些。
拿到成績單,凌頌輕輕撇嘴。
沒有溫元初,他也沒那麼糟糕啊。
堅決不想承認,這回考試,是溫元初幫他押對了數學最后一道大題。
所以他的數學成績比之前提高了十幾分。
溫元初每天晚上都會發來微信,無論凌頌回不回,他一個人也能自言自語。
凌頌終于知道,這人一旦話癆起來,比誰都啰嗦。
他沒準是轉世投胎時多長了一張嘴。
溫元初:這次集訓班測試,我又拿了第一,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要在那邊待一個星期,只要能拿到理想名次,就能走保送,等我回去后,會給你制定系統的復習計劃,在上學期結束前,至少先進年級前一百名。
凌頌:哦。
被溫元初連續微信轟炸了一個月,他偶爾也會回復,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有這樣寥寥一個兩個字。
溫元初看得起他,篤定他上學期結束前能考進前一百名,他自己都沒這信心。
溫元初:我明天就走了,凌頌,你沒什麼話跟我說嗎?
溫元初:能不能多說幾個字?
……這人怎麼還死皮賴臉上了。
凌頌:你加油。
凌頌:拿下金牌,保送成功。
溫元初:謝謝。
次日清早,溫元初飛去北京參加比賽。
凌頌在課堂上一直心神不定,眼皮子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莫名其妙的,不免叫人心煩。
中午,他吃完飯回到教室,拿出習題冊正打算再刷一會兒題,教室里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
那個男生手里舉著手機,一聲“我了個去”,七八個同學圍過去看。
再之后,各種驚詫、懷疑、打探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凌頌。
凌頌還沒反應過來。
張揚幾個人把他拉去教室外,手機塞他手里,是學校貼吧的頁面。
有人貼了他和溫元初在學校樓梯間里的接吻照。
凌頌愣住。
這還是上學期快期末時,有一回輪到他值日打掃教室,溫元初留下來等他,后頭他們兩個走得最晚,在黃昏空蕩蕩無人的樓梯間,他拉住溫元初親了一下,溫元初把他推到墻角,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那個時候有人看到了嗎?竟然還拍了照?
發帖人污言穢語地咒罵他和溫元初,下面各種聲音都有,很快蓋起了高樓。
起哄嗑cp是一回事,但兩個男生當真談戀愛,輿論接受度就未必有那麼高了。
不幾分鐘,再刷新,帖子已經被刪除。
班長匆匆跑來,提醒凌頌:“馬老師叫你去他辦公室。”
張揚他們幾個一臉擔憂,凌頌回過神,沖他們點點頭:“沒事,我去跟老師說。”
教師辦公室在樓下一層。
凌頌下樓,卻在樓梯轉角,碰到了位許久不見的老熟人。
是之前打架事件后,轉去別班的姜一鳴。
凌頌裝作沒看到他,快步下樓去,那姜一鳴忽然笑了一聲,吊著眼睛斜視向他:“沒想到啊,你和溫元初還真是兩個死基佬啊,走后門舒服嗎?”
凌頌停住腳步,目光轉過去,只看姜一鳴那惡心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
“帖子你發的?”
他就說他沒再得罪過誰。
這人有毛病嗎?一直陰魂不散糾纏他們?
姜一鳴得意道:“你管是不是我發的,說不定是誰看不過眼你們兩個變態,為民除害呢。”
凌頌忍了忍,沒再理他,徑直下樓。
姜一鳴又沖他喊:“喂,你跟溫元初,到底是你搞他還是他搞你啊?肯定是溫元初搞你吧?溫元初那種自以為是一天到晚拽兒吧唧的臭傻.逼搞你爽嗎?難怪他見誰都擺著副臭臉,原來是天生心理變態——嗷!”
姜一鳴話沒說完,被轉過身的凌頌一拳頭送上了臉。
第58章 動色心
凌頡接到電話趕到學校時,凌頌就站在教師辦公室門口。
垂著腦袋,一聲不吭,不知在想些什麼。
凌頡走上前,輕咳一聲。
凌頌抬頭,眼神倔強:“哥,我打人了。”
“為什麼打人?”
“他偷拍我和溫元初的照片,還罵溫元初。”
凌頡輕拍了拍他肩膀,進去辦公室。
姜一鳴那個外強中干、空長個子的在里頭哭哭啼啼。
他那個媽也來了,里面不時傳出姜一鳴他媽尖銳的吵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