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阮嘴角抽搐:“……”
女生:“呃……老師再見。”
在三人即將走到倒立鬼身后的樓梯口時,倒立鬼不安分地動了一下,一張死白死白的臉緩緩轉向女生穿著小皮鞋的腳。
就在倒立鬼預備向看起來最好欺負的女生發難時,跟在女生身后的白阮忽然毫無預兆地向他拍去一張清凈符。
清凈符貼在鬼身上就如同硫酸潑在人身上,倒立鬼疼得咚咚狂跳,嘶聲尖嘯:“啊啊啊啊啊——”
那血葫蘆似的腦袋在地上狠撞,糟爛得更厲害了,地面與附近的墻壁上猩紅血污飛濺,觸目驚心,郎靖風與女生都看不見。白阮雖不怕鬼,可食草類動物對血腥場景天生抗性不佳,只好迅速別過視線,在心中默默強調“鬼不吃兔子”當做精神安慰,不動聲色地將女生護送到樓梯口。
這時,之前另外兩間亮燈的教室也沒了學生,看來是都從另一邊安全的樓梯下去了,一時間三樓只剩下郎靖風和白阮兩個活人。黏在倒立鬼身上的清凈符吸足了陰氣,焦黑脫落,倒立鬼從劇痛中緩過來,面目猙獰地朝白阮咚咚跳去,充血的雙眼死死盯住白阮的一雙小腿。
郎靖風看不見鬼,只能看見一張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符紙變黑并飄落在地,白阮見郎靖風一副不在狀況內的樣子,一把拉住他往來時的樓梯口跑去。
“你下樓回教室,”白阮把班級鑰匙往郎靖風手里一塞,“幫我搬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上來。”
“你自己在這沒事兒?”郎靖風不放心。
“沒事兒。”想著剛才那個無辜的女生如果不是碰到自己,八成已經變成了樓下的一具尸體,白阮唰地抽出一摞清凈符,眉眼間透出平時難得一見的狠戾,冷聲道,“我貼不死他。
”
這股為保護學生迸發出的狠勁兒為素來溫軟隨和的白阮平添了幾分帥氣,郎靖風很少見白阮這幅模樣,心臟猛跳幾下,生出些不合時宜的念頭來。
“快去啊。”白阮不明所以,急急地推了郎靖風一把。
郎靖風目光灼熱地盯了他一眼,轉身飛跑下樓。
倒立鬼大頭朝下一路飛跳,白阮氣定神閑地往他身上撒了幾張符,在拿頭當腳這種智障設定的天然限制下,倒立鬼的動作不怎麼敏捷,躲閃不及被貼得吱哇亂叫。
“該。”白阮憤憤道。
倒立鬼鬼喊鬼叫,狂跳不已。
白阮唏噓道:“都是跳著走的,就不能和我學學,非得惦記害人。”
真是給跳字輩抹黑!
清凈符威力較小,只能通過讓鬼痛苦達到驅鬼的目的,以及吸收陰氣來削弱鬼的戰力,但要是想將這種強度的厲鬼超度,怎麼也得燒掉三斤清凈符,所以白阮得用別的辦法。
郎靖風下樓也就一分鐘不到,就肩扛課桌手提椅子風一般刮回三樓,白阮一邊被鬼追著跑,一邊遠遠地指揮道:“把桌子放那邊,椅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走廊燈關了。”
郎靖風一一照做。
白阮跑到走廊盡頭又摸黑朝郎靖風的方向折返,他速度比鬼快出不少,與其說是被鬼追,倒不如說是在遛鬼。跑到擺好的桌子前,白阮靈巧地跳上桌,又踩上椅子,隨即招呼郎靖風:“上桌,上來他就看不見你。”
郎靖風站到桌上,追來的倒立鬼看不見人腿,霎時失了目標,茫然又憤怒地繞著課桌蹦了幾圈,便尖嘯著跳走了。
“我畫個陣。”白阮小聲說著,摸出褲兜里的白粉筆,把手高高舉起,像在黑板上寫板書一樣在天花板上畫起法陣來。
“怎麼不在地上畫?”郎靖風問。
“地上的法陣他能看見,肯定不會傻乎乎地往里跳……而且,白粉筆在天花板上畫東西也看不出來,這陣就可以重復使用,以后再有鬼我省得畫新的了。”白阮解釋著,手上動作不停,粉筆與平面接觸發出噠噠的輕響,柔軟的白灰飄飄灑灑地落下,饒是白阮瞇著眼有睫毛保護,也還是被落了一丁點進去。
“唔……”白阮低頭,用袖口抹抹眼睛,又用力眨了眨。
這個動作莫名地透出一種純稚的可愛,郎靖風眸光閃爍,忽然拋來一句:“為什麼要關走廊燈?”
“晚上學校有保安巡邏,看見三樓走廊亮著肯定得上來關燈……”白阮眼睛舒服了,繼續仰著頭畫陣。
郎靖風沉默片刻,忽然用一種透著淡淡無賴感的腔調道:“這麼黑,周圍還有鬼,我害怕了。”
白阮一窘:“……你認真的嗎?”
“真的,白老師,借我抱一下。”郎靖風說著,一把抱住白阮,白阮踩著桌上的椅子而他只踩著桌,這個高度正巧可以環著白阮的腰,還能把臉埋在白阮胸口下方。
白阮幽幽道:“……你就是想抱我吧?”
郎靖風嗤笑:“沒,真害怕了。”說著,拉過白阮閑著的左手引著他摸向自己胸口堅硬的肌肉,輕聲道,“白老師,你摸摸我心跳,這麼快,真嚇著了。”
白阮一個沒留神,手中便已是一片硬邦邦的炙熱,規律而激烈的搏動如火苗般舔舐著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