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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第72章

  說只能控制住“大部分”是由于魔不存在實體,只是一股能量豐沛的濁氣——落在開天眼的人眼中魔就是一大團飄搖無定的黑煙——濁氣可化散亦可聚合,因此魔能夠將自己的一部分分離出去,形成與主體意識連接的分身,而分身的力量相較主體會削弱一些。

  在只有兩人御敵的情況下,分身這一招可以說是防不勝防,所以這心魔八成會放一部分分身出來作亂。

  想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白阮腦內的弦一直繃著,吃火鍋時看見鍋底隨波飄搖的黑色海帶都要淡淡緊張一下,如果不是有郎靖風這尊煞神在身邊鎮著,白阮這會兒肯定更要慌得厲害。

  吃完午飯兩人回到家,郎靖風被白阮攆去書房寫作業做錯題。書房桌子大,白阮也抱著書和本子分了一半桌子備課,兩人肩并肩地伏案奮筆疾書,視覺效果很像同桌。

  六月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加上下午時陽光照進書房,這一片小空間內的溫度持續升高,白阮額角沁出細汗,在自己家里待著就也沒多想,習慣性地變出兩只兔耳朵輔助散熱。

  白阮原形只有郎靖風巴掌大,耳朵和尾巴更是小得可憐,但在整體是人形狀態時,以“原形一部分”的性質出現的耳朵尾巴等零部件就會自動適應人形的體積,變成比例合適的大小,所以白阮單獨放出來的兩只兔耳朵長度超過二十公分。

  白阮立了一會兒耳朵,嫌耳朵酸,就把它們耷拉在肩膀上,心無旁騖認真備課,生怕心魔來搗亂會害自己備不完課。

  這時,郎靖風用眼角余光察覺到事情仿佛有哪里不對,扭頭一看,見他的小白老師居然不知何時長出了兩只兔子耳朵。

  那耳朵外部是一層雪白柔軟的兔毛,內部清潔得極干凈,粉嫩得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欠摸得很,而且白阮頭發留得稍有一點長,這日系美少年式的發型和兔耳朵簡直是天然的合拍,把白阮襯得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角色一樣,可愛得近乎不真實。

  白阮沒發現郎靖風正盯著自己看,手上工作不停,一只耳朵懶洋洋地披在肩上,一只耳朵立起來一半,垂墜的耳朵尖還隨著他寫字的節奏輕輕上下搖擺。

  郎靖風喉結滾動,眼神貪婪得像要吃人:“……操,白老師。”

  白阮耳朵一抖,仿佛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人,一扭頭對上郎靖風侵略性極強的目光,神色尷尬道:“……你作業寫多少了?”

  說著,白阮被危險直覺指引著,試圖把耳朵收起來。

  郎靖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離自己近的那只耳朵,啞聲道:“你收一個試試?”

  “你……”白阮輕輕掙了掙,怕耳朵疼不敢使勁,如同被牛郎偷走衣服的織女般束手無策,眉頭緊鎖道,“你松手。”

  手中觸感柔滑得像是有溫度的絲緞,郎靖風一陣口干舌燥,臭不要臉耍流氓道:“松不開了,長上面了。”

  白阮:“……”

  “白老師,”郎靖風舔了舔嘴唇,直白道,“你露著耳朵也太可愛了。”

  被學生夸可愛,白阮窘迫不已,反駁道:“我就是想涼快涼快,露個耳朵怎麼就可愛了,誰還沒長耳朵麼?”

  郎靖風沉默片刻,道:“我信你是直男了。

  郎靖風正開動著狼腦筋思索自己該趁此機會對白阮做點兒什麼,白阮目光便驀地一厲,頂著兩只兔耳朵嚴肅道:“心魔來了!”

  “真的假的?”郎靖風眉梢一揚,“不是騙我……”

  他話音未落,書桌下方的空間內忽然亮起一雙小綠燈籠似的狼眼睛。

  “狼!有狼有狼!”郎靖風飛快松開手,白阮驚叫著一躍跳上桌面,抄起擺在手邊備用的三清護體符,出手如風往郎靖風和自己身上各貼了一張,兩只兔耳朵立得筆直,如同兩桿標槍。

  白阮這聲驚叫甫一落定,書房中立即又憑空多出三只狼。

  郎靖風二話不說就是開干,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攥住書桌下那只狼的狼嘴,一把將那狼拖出來,當個甩棍似的狠狠砸在另一只狼身上,骨骼碎裂的悶響聽得白阮牙根發酸。

  與此同時,一團只有開天眼才能看得到的黑煙凝聚出一個人腦袋的形狀,正從窗口探進半張面目模糊的臉幸災樂禍地觀戰,見白阮朝自己甩去一把清凈符,那黑煙又在人頭下方凝聚出兩條小細腿兒,無視重力撒開小腿兒朝窗外的半空跑去,實力詮釋什麼叫做“溜了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軟軟:我怕狼,你怕什麼?

  郎靖瘋:……我媽。:)

第三十六章 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就在心魔戰術性撤退的當口, 書房又多了幾只狼, 一雙雙如無機質綠玻璃般冰冷的狼眼鎖死了書桌上的白阮, 它們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而像是在看一堆碰巧堆成人型的肉。

  這是白阮二十幾年來最痛恨也最恐懼的目光, 它們不由分說地啟動了白阮的御敵機制,白阮寒毛直豎,全身肌肉緊繃, 骨骼與關節仿佛被覆上了一層森白寒涼的冰霜——恐懼是兔子鐫刻在基因中的武器,恐懼可以制造出腎上腺素,令兔子沒命地奔逃, 從天敵的爪牙下絕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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