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找死——”
然而等待她的,是新的一輪符箓轟炸。
……
月色重新降臨。
最后,羅剎女半邊身體都被炸成了天邊的煙花,只剩下一小半身體,被符箓密密麻麻地封著,茍延殘喘的倒在地上。
她不是人類的肉身,受傷了不會流血,斷裂處只有漆黑的空洞,但這畫面也足夠恐怖
蘇醉擦了擦順著手指滑落的血。
月光下,身上染血的青年居高臨下,語氣淡淡地問地上像是被肢解的真人娃娃一樣的美艷女人,語氣冰冷:“誰讓你來的?”
羅剎鬼并不是什麼小角色,他將羅剎女打成這樣,自己當然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要不是他這段時間恢復的好,又畫了那麼多符箓防身,這次還真有可能栽了。
羅剎女只剩下半邊的臉直勾勾盯著他,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貪婪。
她聞到了……這人身上誘人的味道!
是一朵花含苞待放到極致,花瓣只剩最頂上微微攏著,即將徹底綻開的味道。
讓人想將他趁著開放前折斷。
這就是靈骨麼?竟然誘人到這個地步,怪不得那個人類愿意拿天地邪氣這麼珍貴的東西當報酬。
若是自己能吃了他……吃了他,也不比那天地邪氣差什麼了!
羅剎女被食欲沖昏頭腦,滿腦子是剩下怎麼吃掉眼前的人,眼珠滴溜溜地轉。
蘇醉見她不回答,眼中劃過一抹冷意,彎腰用手里尖刀狀的法器將她所剩不多的身體又割下了一塊。
羅剎女再次尖叫一聲,她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靈骨氣息沖昏的腦子終于重新被恐懼占領。
這是人類嗎?這是怪物吧?
她所知的,人類中也并不是沒有強到這種程度的,但那都是修煉了上百年的怪物。
眼前這個青年根骨分明才十幾歲,就算從出生就開始修煉,也不過十幾年的功夫。
一個猶豫間,陰氣做的身體又被割下來一片。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打了個寒顫,咬牙道:“那人也是一個人類,和你差不多大,資質沒你好,他手中有天地邪氣,來換你體內的一根骨頭。”
蘇醉臉上沒什麼表情,念出一個名字:“孟清枝。”
不算意外,他一開始猜的就是孟清枝。
畢竟他仇家不多,之前又狠狠在玄門刷了一波好感,數來數去最可能結怨的,就是孟清枝了。
天地邪氣一出來,更是完全確定了在后面搞鬼的就是這個人。
孟清枝和入魔的玄武對戰,逃跑的時候偷偷捉了一點邪氣也不是沒可能。
孟清枝身上的主角光環簡直和小強一樣頑固,都那麼狼狽了,還是能想辦法對付他。
羅剎女被符箓捆著,嬌滴滴地求饒:“小先生,我知道錯了,不會再找你麻煩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表情泫然欲泣,帶著三分妖媚,習慣性用自己的美貌當武器,卻忘了自己已經殘破不堪,連臉都只剩一半,這模樣只會顯得更可怖。
美人撒嬌是美,一半美人撒嬌就是恐怖片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蘇醉對她笑了笑,這笑容和他刀刀割鬼的行徑比,稱得上溫柔。
他輕聲說:“好,我放你走。”
羅剎女瞬間驚喜非常,她表情更軟了,像是化成了水。
她張口正要說什麼,蘇醉卻忽然將一個禁制打入她身體。
未出口的嬌吟成了厲鬼凄厲的尖叫。
蘇醉一直把禁制打到了她體內最深處,才施施然停手。
蘇醉抬手將她身上的符箓盡數解開,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惡魔:“我下了一道禁制,半個月內,要麼你殺了承諾你的人,要麼……自爆。”
羅剎女呆住了,她看著蘇醉臉上的淺笑,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到底她是厲鬼還是這人是厲鬼?
手段怎麼能這麼狠!
然而命都攥在別人手里,她不敢說什麼,用最快地速度化成一團陰氣跑了。
那個人……那個叫孟清枝的,竟然這麼坑她,竟然說著這人重傷在身,讓她以為這是一件很輕松的活。
她一定要吃了他!
那人資質雖然比這個叫蘇醉的差一些,但也還能看,吃了也是一件大補的東西。
蘇醉看著羅剎女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嫌棄地將手里割過羅剎女的法器往旁邊一扔。
這女鬼身上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他聞了就煩。
視線落在地上的鳳凰靈玉上,頓了頓,彎腰撿起來,將上面沾到的泥土拂去,松松握在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
這玉也是多災多難,不是裂開就是摔了。
不過,這次倒是沒有摔裂。
他心里很明白。
孟清枝畢竟是主角,他不指望一個區區羅剎女就能殺了孟清枝,更何況是一個重傷在身的羅剎女。
不過把他逼得狼狽一段時間還是不難的。
這半個月,就先讓那女鬼和孟清枝互相折磨去吧,他得回去看看男人怎麼樣了。
雖然囑咐了旅館的人不要去打擾,但讓男人一個人在那,總歸不放心。
忽然察覺到什麼,蘇醉背影僵了僵,轉過身。
一朵烏云飄了過去,月光短暫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時間恰好過了凌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