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在謝家族長身后露出個略帶得色的笑容,臉上的狗仗人勢簡直擋都擋不住。
在小秘境里那麼囂張,出來還不是得看他爹的臉色?
蘇醉再厲害,到底獨木難支,現在還不是要來他們家尋求庇護?
他已經把小秘境里這倆人欺負自己的事告訴父親,父親雖然沒有直接承諾什麼,但他一貫寵愛自己,怎麼也會為他出氣。
謝家族長忽然發難,蘇醉倒是沒受影響,威壓還沒來得及落到他身上,墜在他胸口的靈玉就一陣發熱,將那股威壓抵消,他連一根頭發絲都沒被傷到。
這靈玉還有防御作用......?
他怎麼不記得這點?
他越發覺得這靈玉古怪,伸手又摸了一下,才冷眼看向謝家族長。
他面無表情地往謝余背上拍了道符,謝余才從威壓中掙扎出來。
他隱約記得,原書中謝家并沒有走到最后。
因為謝淮善妒,試圖暗害過孟清枝,后來就發生了一場“意外”,謝家德高望重的幾個長老和謝淮父子都死了,一個偌大的家族也快速衰落,很快退出了。
現在看來,就謝家這亂七八糟的風氣,就算沒有孟清枝的報復,估計也走不長遠。
謝家族長眼神一閃。
原本是對晚輩施加的小小下馬威,結果當場被打臉,是很落面子的。
不過他到底是一族之長,不是意氣用事的小年輕,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
“小余,還需要歷練啊。”
他身上威壓頃刻散去,帶上長輩特有的矜持而虛假溫和的笑,仿佛剛剛的只是和小輩開的一個玩笑。
謝余臉色很難看,但族長將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他也不好質問什麼,只好抱歉地看向蘇醉。
蘇醉也不說話,慢悠悠把謝余背上的符箓接下來,往謝淮的方向一拋。
“啪——!”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長了眼睛一樣到了謝淮面前,猛然在他身前炸開。
謝淮胳膊上猛然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流了下來。
“啊啊啊!”謝淮沒想到自己躲在父親身后還會受傷,雖然傷的不重,但受到的驚嚇很嚴重,當即慘叫一聲。
謝家族長的臉色也猛然沉了下去,眼中帶有怒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發難。
蘇醉卻不慌不忙,盯著他威脅似的注視,很和善地說:“比起在小秘境里,令公子的實力還是絲毫沒有長進,族長應該勤加教導才是。”
裝大尾巴狼誰不會?
他可不是什麼忍讓的性格,謝家和他的任務又沒關系,被人挑釁,還能把這口氣留著過夜不成?
當然是當場回敬過去。
蘇醉自己無所謂,反正他這次來也不是真的想當謝家的客卿,到是謝家對他有所圖謀,所以他敢篤定,謝家族長不敢和自己撕破臉。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果然,謝家族長的臉色沉了沉,到底也沒為這件事發怒。
能在他面前傷到謝淮,這個蘇醉,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一些。
他給謝淮的傷口抹了一張止血符,讓他回自己房間,就轉身朝兩人道:“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宴席快開始了,先進去喝茶。”
再冷靜沉穩,看著兒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傷,語氣中還是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茶水上來。
畢竟是這麼大一筆資源,謝家德高望重的長老難得齊聚一堂,團團將兩人圍住。
假模假樣的寒暄兩句,就直奔主題。
第一件事,就是讓謝余將這次小秘境所得的部分交給家族。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百分之七十。
謝余自然不愿意拿出這麼多,低低道:“我可以給四成。”
謝家族長還沒說話,照顧他長大的長老率先痛心道:“謝家將你養到這麼大,為你投了無數資源,你怎麼能這麼不知感恩?你在小秘境中的收獲已然很多,就算是三成,也足夠用,剩下都是浪費,又何必緊抓著不放?”
謝余搖頭。
是,謝家確實對他有恩,不顧他也不是生來就是給家族當傀儡的,這些東西他都是冒著風險才得到的,交出這麼多,不亞于從他身上剜肉。
就算用不完,轉手賣了,也是一筆龐大的進賬,怎麼就浪費了?
一行人勸了又勸,謝余才終于松動:“七成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讓蘇醉當我們家的客卿。”
“謝余,”這次出聲的是謝家族長,他陰沉的眼珠威嚴地看向謝余:“不要胡鬧,你朋友如今在玄門再‘出名’不過,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取他的命,你拿這些東西,就把家族往死路上逼,未免太自私。”
“我們不是慈善家,你朋友至少得拿出四成資源,我們才能保護他周全。”
謝余:???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的收獲已然很豐富,但他從頭到尾不過是撿一些蘇醉看不上的東西。
蘇醉手里的四成資源,保守估計,也是足以支撐起一個中等家族的龐大能量,他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然而一行人的表情都那麼理所當然。
謝余情不自禁感到迷惑。
“夠了!”
沉默幾秒,謝余站起身,終于爆發。
他原本是想著幫蘇醉,才建議他來謝家當客卿,可他的族人們這是什麼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