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決從淋浴間走出來,發現忘記拿衣服,便隨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用浴巾裹腰,想去臥室拿。
他一出去,陳泊橋在沙發上看書。
花束被擱在茶幾上,陳泊橋將包裝紙的帶子解開了,好像沒有要處理的意思。章決覺得也很正常,沒說什麼,打算等一下自己摘摘葉子插起來。
路過沙發的時候,陳泊橋突然叫了他一聲,問他:“花瓶在哪里?”
章決愣了一下,指了指玄關:“柜子里。”
陳泊橋便把書合上了,往玄關走。
等章決把衣服穿好走出去,陳泊橋已經把花修好,插在花瓶里了,桌旁的垃圾桶里扔了一堆他剪下來的葉子和花枝,包花的紙被壓平疊成方塊,放在一旁。
陳泊橋去洗手了,章決便走到廚房門口,他想要對陳泊橋說贊美的話,但語言貧瘠,只知道呆站著。陳泊橋洗完手擦干了,耐心等他半天,章決都沒說出什麼話。
最終還是陳泊橋開口對章決說:“花很好看。”
章決立刻說:“謝謝。”
陳泊橋就笑了笑,他走近章決,說:“不過怎麼傘都不撐一把。”
“沒買到。”章決說。
章決看著陳泊橋走到自己面前,才意識到自己擋了陳泊橋走出去的路,剛想讓開,陳泊橋就按著章決的肩,低頭吻了吻章決的嘴唇。
又把章決拉近了,很輕柔地唇齒相交,不多時又離開了,說:“嗯,在成人秀場也沒抽煙。”
章決微仰起頭,看陳泊橋的臉,陳泊橋的表情很溫柔,但又好像與從前的溫柔有些許不同,章決說不清是什麼不同,試探著想去抱一下陳泊橋。
陳泊橋讓他抱了,手很輕地摟著他的背,章決把臉靠在陳泊橋肩膀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這樣和陳泊橋擁抱一分鐘,便覺得每一秒都像做夢一樣珍貴。
“章決。”陳泊橋聲音很低也很輕地響在他耳邊。
章決“嗯”了一聲,陳泊橋又說:“下次送花可以,就別淋雨了。”
第二十八章
這天晚上,章決給陳泊橋做了頓飯。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把米和料理包煮熟,然后拌到一起,不過陳泊橋還給面子地說了好吃。
以前艾嘉熙這麼盲目贊揚章決,章決聽到覺得還好,畢竟艾嘉熙是那種連料理包都煮不好的人。這次換成陳泊橋夸,章決只覺得聽都不好意思聽。
吃完飯,章決把后天要坐的船的資料都調出來,向陳泊橋介紹上船后的注意事項。
他們乘坐的郵輪很大,載客近三千人,工作人員也有一千多人,駛入公海后賭場開張,賭場附近區域攝像頭密集,他們得盡量遠離。章決用手持電腦打開簡易的船只地圖,介紹公共設施在各個樓層的位置,客房餐廳的分布等等。陳泊橋的記性一如既往得好,看一遍圖就記了個大概,甚至糾正了一兩次章決的口誤。
把整艘船的圖紙簡單看了一遍,陳泊橋先去洗澡了。
章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決定重新整理后天要帶上船的東西。
他把槍械拆開,放在扁平的屏蔽盒里,裝入特制行李箱的夾層,又回臥室,把從邊陲小鎮帶到曼谷的提袋拎到客廳來,將必備的衣物放進箱子里。
提袋底下還放著跟安琪長得很像的玩偶貓,是從曼谷市另一個屋帶到這里的。
當時還是陳泊橋自己放進提袋的。
玩偶的絨毛很柔軟,雖然是化纖制品,但做工精良,手感順滑細膩。
章決坐在地毯上,單手托著玩偶貓,看它晶瑩剔透的眼睛。
他沒什麼怨氣,只是覺得陳泊橋的心真的很難猜,說出口明明是“謝謝”,表情也很真摯,其實這個不喜歡,那個也不喜歡。章決收緊手,抓著玩偶貓松軟的肚子,微微皺著眉頭看了少時,默默把玩偶裝回防塵袋里,放進提袋,又把提袋拿到臥室,放到了柜子里。
從道理上講這是不對的,送出手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但章決是這麼想的,陳泊橋可能會忘記它,或者不小心丟到什麼角落里,但章決可以替他保管得很好,替他收得好好的,無論什麼時候拿出來,玩偶都會是嶄新。
就像一個很安全的玩偶保險箱。
剛關上柜子的門,陳泊橋洗完澡出來了。
章決聞聲走出去,看見陳泊橋站在自己理了大半的箱子邊,低頭看。
陳泊橋俯身,按了按夾層的位置,對章決笑了笑:“箱子不錯。”
章決走近了,告訴他:“到了碼頭,要過安檢,所以不能提袋子。”
看陳泊橋點頭,章決又說:“不過屏蔽盒只能裝下三支槍和幾十發子彈,還有兩把刀。”
陳泊橋輕松地坐到沙發上,喝了口水,對章決道:“足夠了。”
因為章決帶的給陳泊橋變裝用品富余已經不多,上船后,他們必須盡量避免出門,但如果一直刷卡叫餐,也容易引起懷疑,因此章決打算把廚房里還剩下的料理包都帶上,到時去公共區域加熱。
為了照顧陳泊橋的口味,章決把陳泊橋也叫到廚房里一起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