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是黑的,露臺上的地燈與壁燈散出柔和的光,讓他們堪堪能看清對方的臉。
“回去吃蛋糕吧。”宋遠旬說。
宋遠旬眼睛里印著他送方昭暮的星星月亮,他和方昭暮第一次見到他時,樣子一模一樣認真,也一模一樣驕傲。
宋遠旬想帶方昭暮往餐廳里走,方昭暮不動。
“不要回去了。”方昭暮說。
方昭暮很少會做這麼任性的事,但還是給他最好的朋友打了電話,謊稱自己不舒服,讓他們自己去玩,KTV包間訂好了,單他會買。
人造銀河為熱戀情侶停留了三十分鐘,高樓燈光都恢復原狀后,方昭暮便拽著宋遠旬去樓上開了間房。
困難不是沒有,困難很多,暴風暴雪,家庭父母。
可是喜歡更多,有無法割舍的苦戀,和黑燈瞎火都敢跟著他走的盲目。跟宋遠旬在一起方昭暮每分每秒都頭腦發熱,考慮全都多余。
猶如倏然回到一年前的生日。
方昭暮重新戴好幸運耳釘,打開航空公司官網,買下了西雅圖往返的打折機票,收拾行裝,起飛降落,再睜開眼睛,見到了最喜歡的他。
——————End
第34章 出版書番外 暴雨預警
1.
二十七歲的八月底,方昭暮跟著導師去夏威夷參加一個會期四天的學術會議。
九個月前收到回復函那天下午,方昭暮得意得要命,立刻拍了一張發給宋遠旬,說:“本人是全實驗室唯一參會學生!”
實驗室同僚將方昭暮團團圍住,打開餐飲點評軟件,價格從上往下排列,擺在方昭暮面前,聯合逼迫他今晚帶大家出去吃封口飯。
不是方昭暮不愿意請大家吃飯,是宋遠旬已經在南非待了一周,今天下午才回家,要是方昭暮晚上膽敢在外流連,下周七天他都不用妄想來實驗室了。
權衡利弊后,方昭暮忍痛挑選了排在最上方的那家餐廳,大家才不情不愿的給他寬限三天。
傍晚回到家時,宋遠旬還沒回來。
方昭暮去冰箱拿菜做飯,燉湯到一半,就被人從后面抱住了。宋遠旬貼著方昭暮的脖子吻他,方昭暮又癢又熱,關了火轉回身:“不要影響我做菜。”
宋遠旬穿著西裝,剛開了一整程的視頻會回到家,眼里的凌厲還沒收完全,親吻倒很溫柔。他把方昭暮困在廚房的大理石桌面前,啄吻方昭暮的嘴唇,方昭暮突然一把推開他:“對了!”
方昭暮轉身跑出廚房,從包裹取出了夾在書里的回復函,遞給走到他身邊的宋遠旬:“你看。”并感嘆道,“我們小宋同學怕是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麼高端的會議吧。”
宋遠旬離家一整周,只想抓方昭暮回房休息,卻被方昭暮拉來品讀一張紙面上加起來沒超過100個單詞的會議通知書。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把方昭暮特地列印的紙抽走了,對方昭暮說:“是沒參加過。”
方昭暮把紙搶回來,珍惜地夾在書里,又抬頭看了宋遠旬一眼:“還不夸我。”
見宋遠旬遲遲不捧場,方昭暮眨了眨眼睛,伸手在宋遠旬面前晃:“宋遠旬!不許走神!”
方昭暮柔軟的睫毛碰在一起短短半秒,又分開了,眸中含著水汽,眼神干凈溫和,和宋遠旬見他第一面時一樣,一旦看到,好像就很難再移開眼睛。
宋遠旬有時覺得時間或許與他一樣喜歡方昭暮,才不忍從方昭暮身上帶走任何美好的東西,并像宋遠旬一樣,一板一眼的、精確的照顧他,讓方昭暮繼續做不再不開心的方昭暮。
“沒走神。”宋遠旬抓住了方昭暮的手,說。
方昭暮抿了抿嘴唇,將手抽走了,按在宋遠旬心口,靠近宋遠旬,假裝氣勢洶洶的盯著他。
宋遠旬把方昭暮拉進懷里,問他:“要我夸什麼?”
沒等方昭暮想出回答呢,宋遠旬就冷靜的加了一句:“不如去看看今年會議的贊助名單冷靜一下。”
方昭暮愣了一下,給宋遠旬氣得直笑,宋遠旬并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便低頭吻住他。
“暮暮,別動。”宋遠旬含糊的說。
方昭暮沒有再多計較,順勢擁住了宋遠旬的背,和宋遠旬接了很長的吻。
兩人在沙發上鬧了一會兒,方昭暮摟著宋遠旬脖子,貼著宋遠旬耳根輕聲說話,要宋遠旬把他抱回房。
2.
九個月后,方昭暮在晚上八點登機,前往檀香山。
飛機上的無線信號不怎麼樣,方昭暮邊校對資料,邊跟宋遠旬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到東八區十一點鐘,方昭暮催宋遠旬去睡覺,但他自己就是睡不著覺,把資料整理了好幾遍,然后盯著暗下去的電腦屏幕發呆。
方昭暮的博士生涯已近尾聲,這幾年宋遠旬工作順利,集團事務日益寬泛,經常出差。
可能是籌備國際會議壓力太大,最近宋遠旬一出差,方昭暮就要做噩夢,夢到宋遠旬不理他,或者對他冷言冷語,夢到在T大的上半年,夢見大雪和大雨,然后方昭暮一身冷汗醒過來,發現宋遠旬果然不在,又不敢再睡,只好起來看書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