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跟季敘一屆的同學如今早以在畢業讀研,甚至在附屬醫院里實習,季少爺做為那一屆最大的禍害,昏睡不醒后終于做了回好事,小白鼠當得比誰都香,又看得人揍他。
孫敬寒他們幾個就這麼斷斷續續看了他一個月,日子卻一天比一天難熬。幾個人從最開始的擔憂轉變成了麻木,后來實在守不住,干脆請了個醫院里的護工守著他。唯一的收獲就是季敘的爸媽終于松口了,給季敘打電話說讓他沒事的時候回家看看。
電話是周延巖接的,接完找借口說季敘去廁所才搪塞過去。后來季敘的一個臨床導師前來查看一遍后說,他的大腦活動正常,身體的各項指標也正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說得幾個人聽完后,站在床邊指著季敘的鼻子把他們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罵完生氣的離開,懶得再管他。
季少爺人在夢里,時不時就能聽見有人跟他說話。
那人說話的語氣像望舒,聲音卻不像。某一日他正在夢里跟月亮嬉鬧,就聽到一道聲音。
那人說:“敘哥,你什麼時候才醒過來啊……你讓我等了一輩子,不能再讓我等一輩子吧……”
季少爺聽得有點懵。
又幾日朝來暮轉,他終于想起來了,他的望舒早就不在了。
夜半三更,他悠悠轉醒睜開眼,便看見了在夢里聽見的那個聲音的主人。他看了看周圍,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想坐起來,剛動一下就驚醒了趴在他床邊打瞌睡的人。
那人見他睜開眼,突然紅了眼眶。
季敘看著他跑出去,又跑回來。懵著叫了聲“望舒”,叫完后又趕緊說:“不好意思,我認錯了人。”
那人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帶著一嗓子哭腔說:“敘哥,你終于醒了。”
這一聲叫得人十分熟悉。季敘聽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問,“望舒,你回來了是不是?”
那人點點頭,突然坐下來抱住他,腦袋埋進他脖頸里哽噎。
“你,你還活著?”季敘不敢確定。他們倆分開的時間太久,如果這輩子他都醒不過來,對望舒而言余生就都是遺憾。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心,總覺得夢還沒醒。
周望舒緩了一會兒,面對季敘的疑惑,坐在他旁邊委委屈屈的解釋說:“我死了啊,不過死了之后突然就出現在現在這個人身上了。真的是鬼上身,不能讓道士看見,不然我會被他們抓走的。”
季少爺人是傻的,腦袋是亂的。周望舒說完后又嘆氣,“哎,我這是什麼命呀,重新活一次醒來就在醫院看見你,這輩子看來又白活了。”
季敘不反駁,老老實實任他擺布嫌棄。
周望舒看著他問:“你怎麼不說話呀?啞巴了?”
季敘點了一下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下一刻突然湊上去,用嘴唇堵住這張還要巴巴說個不停的小嘴。
這個吻是軟的,甜的,隔了七八十年,也隔了一個時代。
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替季少爺叫囂著: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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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少爺摟著人睡得特別踏實。睡醒看見人還在,笑得像萬里晴空中的太陽,真真映了上輩子周月亮給他起的綽號“季太陽”。
“別笑了,”周望舒一睜眼就看見一張帥臉盯著他,鉆進這人懷里兇人。
“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粘人的何止是他一個,季敘也巴不得和他當連體嬰,分開一會兒都受不了。
倆人在病房里收拾完出了院,劉冀下午看他就只看見一個空床,問完護士才知道人醒了,然后走了,去哪兒沒說,也沒留下給別人的話。
劉冀被氣個半死,在群里把所有人都炸出來罵人,罵一句艾特一季敘。季敘看了一眼他旁邊乖乖巧巧的人,回復說:帶著老婆回家了。
之止山石:@繼續,你哪兒來的老婆?姓周的不是死了嗎?
繼續:回來了。
繼續:[合照.Jpg]
群里安靜了幾秒,一個一個的【人渣】就把季少爺淹死在了屏幕上。那幾個人跟刷屏似的,一秒發一個不讓人喘口氣。
繼續:你們干嘛???
遠看敬寒山:當回人吧,@繼續,沒有姓周那個你也不能饑不擇食啊。
六六六:@繼續,你真不是人,連照顧你倆月的護工都不放過。
繼續:……
繼續:……
繼續:……
這回輪到他生悶氣了,這都什麼跟什麼?這幾個人是白癡嘛?
周月亮視力好,斜著瞥一眼就能看見屏幕上這幾個人說的話險些憋出內傷。
這幾個人的相處像極了傅紀實他們幾個跟季暮相處的樣子,彼此關心卻又不愿意好好說話,好話非要反著說。
季暮掐著手機屏幕往旁邊瞥了一眼,冷著臉說:“想笑就笑吧。”因為這事憋出內傷實在不至于。
周望舒笑了一會兒,見季敘臉色還僵著,小聲問:“要幫忙嗎?”
季敘想了兩秒,把手機遞給他,“要是讓這幾個孫子欺負了跟我說,哥替你滅了他們幾個。”他默默月亮的腦袋,站起來,“我去洗澡了。
”
也不知道周月亮要怎麼解決,季敘帶著這個念頭沖了澡,擦干后回來屏幕上就剩下滿屏的:打擾了,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