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送君千裏》 第66章

《《送君千裏》》第66章

望舒臉色稍變,季暮沒完沒了,“我聽人說,馬連良馬先生上半年在上海又收了個旦角入扶風社,覺得他可造,好像人姓林。到時候來北平開戲,你就能去聽聽了。”

周望舒不想理他,怎麼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季暮就把他帶偏了。索性這話題沒聊兩句又讓他扯回來,他說:“你就只管每天開開心心就成,其他事都有我們呢,上海那邊一直有忠義之士為抗日募捐,我們北平也有。”

夜深,周望舒又在季暮屋睡下,周裕灃過來找,他美其名曰照顧病患,又拖了一晚上。

蟲鳴刺耳,蛐蛐叫驚人。睡著前,季暮突然問月亮,“望舒,你相信有來生嗎?”

他腦回路斷斷續續,讓人聽不出來他實際上到底想說什麼。月亮不答,等候著下文,他說:“我今天,好像看見了今天之后未來的無數年……”

望舒含笑接話:“那你都看見什麼了?”

季暮略有神傷,眼神換撒,“我看見未來是一片黑暗,越來越黑,世道比現在還混亂……”

“看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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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爺的私心叫周望舒。

第36章 道士

八月初的北平,燥熱,干旱,半個月都不下一滴雨,空氣火熱得烤的人心焦。

三號一早,季聞言姜淑齡和周裕灃三人早早起床,八點不到 ,整個季家大宅便貼滿了朱砂畫符做的黃紙。

望舒開門,被門上拴著的紅線擋了回來,扭頭喊季暮,“敘哥,季伯父季伯母真請道士來了——”

季暮下床,費勁的趿拉上鞋走到門口,讓院里的場景弄得哭笑不得。

怪力亂神,季聞言和姜淑齡看來是真的拿他沒轍了,居然連鬼神之說都開始相信。

虧他們讀過那麼多的書,一直自稱是無神論者。

季暮走回去拿著剪刀剪斷門外拴著的紅線,說:“這里邊肯定有你爸的一份你信不信?”

望舒點頭,不用季暮開口他也知道。

以前季聞言和周裕灃的關系就好,回回去南邊路過蘇州,他都會去家里坐坐。有時候周裕灃在家,有時候不在,每次過去都會給他帶禮物。

現在兩家讓他們倆強行合并成一家,季聞言和周裕灃的態度依舊是一致對外,不過這個“外”成了他們倆。季家大宅的摸樣,像不拆散他們倆誓不罷休。

周望舒扶著人慢慢走出屋子,季暮身上舊傷剛好又添新上,臉色不怎麼好看。

季聞言跟著請來的道士走走停停貼貼畫畫,最終停在東小院大門外,姜家幾個同輩人也跟在他們身邊。

季暮站在大門里,瞧見他們站在大門,隔著一道紅線嗤笑,“各位這是要捉妖要捉鬼還是要捉我呀?”混不吝的語氣讓人聽著格外刺耳,他還在那笑著說:“各位要是看我不順眼,直接把我攆出去不就行了,至于這麼大費周章,非要請個裝神弄鬼的回來,還嫌家里不夠晦氣……”

季聞言罵,“你給我閉嘴。”

周裕灃也是不順,對著那倆人呵斥,“望舒,出來。”

周望舒一顫,隨即抓上季暮的衣服,還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慢慢弄,”季暮說:“等你們抓完鬼我再出去。”話落“嘭”的一聲合門,順手插上門栓。

只是隔著一堵墻、一扇門,院外的動靜里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季暮一只手進屋把象棋和圍棋都拎出來,放在石桌上,語氣平靜地道,“沒事,家里沒鬼,讓他們折騰去吧。

晌午一過,院外的動靜消停下去,望舒紅了眼眶。

季暮身體一僵,揉揉他的臉,“望舒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周望舒說:“敘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啊???”

季暮腦袋懵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此話從何說起?

周望舒又說:“外邊的聲兒停了,他們是不是抓到鬼了?”

季暮聽明白了,“你是覺得鬼在我身上呢吧?”

周望舒反問:“不是嘛?”

季暮這個氣,想打他兩巴掌又不舍得,卯著勁兒湊過去,狠狠在他嘴角親上一口,再咬一口。見那人傻愣著,季少爺說:“你還覺得我身上有鬼嗎?”

在敢說我身上藏著鬼,我就當場辦了你。

季聞言請來的道士在家里折騰了一上午,中午季暮和月亮將就一口沒出去,下午院外又響起了駝鈴晃蕩的叮鈴聲。

幾個道士在季家折騰三天,第四天終于拆下黃符紅繩走了。倒是季聞言臉色一直緩不過來。

沒人知道那幾個道士跟他說了什麼,結果只有周裕灃和他聽見了結果,但是別人問他,周裕灃又不打算說。

道士驅鬼的第二日,周裕灃就收拾好了行李,一大早叫醒周望舒,帶著人往外走。

周叔守在前廳,見人出來忙說,“怎麼這麼早就走啊?我叫人去做飯,吃完飯再走吧。”

周裕灃沒理他,周望舒丟了半個魂,要哭不哭的表情看得人心疼。

季暮也不知到自己怎麼了,心有所感似的一夜未睡,坐在大門口的石獅子旁看了一整晚星星。

門口沒有季聞言一直用的黑色轎車,周裕灃也不打算跟他道別,那倆人一出來,季暮就冷聲威脅地說:“今天你要是敢把望舒帶走,我現在就打電話到警察局說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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