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舒堅定道:“你都挨了這麼一頓了,我要是再后悔不就虧了嘛,我們總不能白挨這一頓打吧。不管怎麼樣以后我都不后悔了,真有事我們倆一塊受著,我不怕了。”
季暮把心放回肚子里,生硬的揉了下他的頭發,說出來的話透著那股流氓勁兒,“你不怕我怕,我可舍不得你疼。”
周望舒轉過身,臉讓他一句話臊紅,學著他的調反駁,“沒見你舍不得,上次那事之后我疼了好幾天,你還不差點兒樂上天。”
小南蠻子開口說渾話可是頭一回,季暮樂著說:“那不一樣嘛,這怎麼能算一回事,怎麼說也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一,我娶媳婦入洞房我能不開心嘛。反正也睡不著,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吧。”
“你……”周望舒想打他,剛湊過去就轉念罵他,“你腦子里整天想什麼呢,都這樣了還瞎想,你現在動一下不疼嗎?”
“不疼了。”少爺嘴硬,“這不是你先提起來的嘛,怎麼能怪我。”
小孩兒讓他說的心浮氣躁,“我……我,我不理你了,流氓。”他那點臉皮讓季暮磨厚一層,什麼玩意現如今都跟他學會了。
“好了好了,”季少爺調戲完恢復神色,“我逗你玩的,你還真當真了。”他說:“我這不是看你太緊張我了,讓你緩口氣嘛。我身上真沒事,還有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什麼都不干。”
如此說完,望舒還是不愿意再理他,人都翻了個人身背著他睡,只讓他看一個后腦勺和背。
季暮等了一會兒,不見人轉回來,迂回著往前,問:“望舒,你是不是又疼了?”聽見月亮哼著勁兒說:“沒有。”
“你跟我逞什麼強,”季暮把人拉回來,面朝他躺下,“你要是疼就咬我,咬兩口你就不疼了。
”
望舒不耐煩的白他,“你竟胡說。”心情卻讓他一插科打諢完好了不少。
雞鳴破曉,日出東方,天邊又掛起一輪日月同輝,這回就算季暮沒有提醒,透過屋里的玻璃窗,周望舒也看得清清楚楚。
日月相隔幾萬里,就像他和季暮之間的距離,可是說不定他再努努力,地上這一對日月就能在一塊了。他想。
只要挨過最難熬的一天,剩下的就都是好日子。他又想。
這一宿季家人都沒睡好,不是接連噩夢纏身,就是一夜未睡。包括季暮自己,跟望舒對坐聊天到天亮。
這一天,季家讓他們倆攪合了個雞犬不寧,再無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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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晴空,季忻盯著心里的別扭勁兒,拖拖拉拉走進東小院。
推門進屋,又面色不善地白了周望舒一眼,把信扔炕上,沒好氣地說:“你爸寄回來的,我大伯讓我送過來。”說完就走,也不管語氣說得惹沒惹到他大哥。
現在的季家,沒人想來東小院,季聞言幾欲發瘋,到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倆人。
以為打一頓就完了嘛?
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季聞言一個商人可不會做這麼便宜的買賣。而往日里看到周裕灃寄信回來就很高興的周望舒,這兩天也高興不起來。
晌午萬里無云,季聞譽從車上下來,拎著皮包進門,剛一進去就聞見了滿院子得火藥味兒。他叫來周愚,等人說完倒是比季聞言看得更開,至少臉色沒變。
那倆人如今得、的作為一切都讓他覺得有跡可查,先是留聲機,后有椒鹽雞,又是唱片又是蔥油餅的,這倆人最后不鬧出點什麼才有問題。
姜淑齡先前還各種夸那姓周的孩子好,巴不得自己家有個這樣的,現在夸進自己家傻眼了吧,這場鬧劇想收場都難。
季銘咬著塊餅在前院磨牙,怎麼都咽不下去。季聞譽進來他也沒反應,就跟那塊餅杠上了。還得季聞譽先問他,“你大哥怎麼樣了?被打了一頓發燒沒?”
“不知道。”季銘沒好臉,“沒去看,你問季忻去。”
季忻比他脾氣還差,直接說:“我大哥死了,昨天被大伯打死了。”
季聞譽罵了這倆小兔崽子一句,衣服沒換先去東小院看人,走到了才看見院門不知道讓誰給鎖了,鐵鏈子拴著,掛了好幾把大鎖。
“不許進去管他——”季聞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后,虎目怒視臉色漲紅,“誰也不許進去看他,讓這混蛋死里邊吧,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過了一天一夜,他還是沒能消氣,反而更氣。
季聞譽沒說話也沒走,沒過一會周叔和姜淑齡就過來把他拽回去,文茵也過來把他拉去西院,讓他先晾季暮兩天。
季聞譽心里惦記著人,邊走邊問:“給打成什麼樣了?二嫂。”
文茵言簡意賅:“沒慘沒死。”
季聞譽又問:“叫大夫來家里看了嘛?買藥了嗎?”
“買了。”文茵目視前方,頂著一副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前走,“幾個小的跑遍全城,就買來一點,止疼藥跑遍全城也沒買到。”
國內局勢緊張,買不到消炎止疼藥也理所當然,季聞譽最終搖著頭回了西小院,讓那個混蛋侄子疼著。
一天,兩天,三天……東小院那倆人像死絕了似的,沒人出屋,也沒人推門叫嚷。
第四天,季銘先坐不住了,帶著吃的翻墻進院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