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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裏》》第5章

他嘴皮子沒有季暮磨得溜,卻不愿待在那認人打趣,臉色僵了半天,吐出來一句,“我要是周月亮,那你就是季太陽。”

季太陽的反應比周月亮還大,連連反駁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能叫周月亮,我可不能叫季太陽,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太陽為日,連著他的姓一起念出來就是季日。

‘季日’與‘忌日’同音,任誰去聽都不是個好名。

不過幾秒,周望舒便想明白了這里邊的緣由,先前他還覺得自己在嘴皮子上吃了季暮的虧,現在卻莫名占了個便宜回來。他面上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季暮自己傻笑了一會兒道:“那個望舒,你餓不餓?”

先前他回家時周望舒便在他們家飯桌上坐著,一場“鬧劇”過后,他沒吃上飯這人也沒吃上。

“還好。”周望舒說。

“那我請你吃飯吧。”季暮說。

這事兒怎麼算都是他的不是,他若是不回家,倆人也都不用挨餓。季暮拉著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邊走邊說:“今天算是我對不住你了,有勞望舒作陪,陪我吃個午飯吧。”話落,他回頭問那人,“望舒,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周望舒第一次出遠門,對北平的事物還處于什麼都新鮮的狀態,便小聲道了句,“都行。”

就算是要問他想吃什麼,也得等他把所有東西都嘗過一遍后再問。

午間的日頭足,大街上叫賣的商販也多,走街串巷賣什麼的都有,吆喝聲從街這頭能傳到街那頭,時間在早一點,一大早上還能聽見小童拿著報紙滿街跑的賣報紙叫喊。

周望舒眼睛掙得溜圓,像是要看遍北平城里所有的新鮮。

三月份的時間還不算晚,北平城里還有糖葫蘆可吃,季暮也不知道他吃過沒有,但是家里的小孩兒喜歡吃,路過時他便把賣糖葫蘆的人叫停,買了一串遞給周望舒說:“也不知道你們蘇州有沒有這個,給你買個嘗嘗,你要是喜歡吃酸甜的應該也喜歡這個。”

周望舒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拿過來嘗了一口,跟在季暮身后邊走邊吃。

季暮人長得高,邁的步子也大,讓人邊走邊吃的跟著他著實有點為難人。

這人走著走著就不知道把周望舒帶到了哪兒,然后周望舒跟著他進了一家小店,出來時季暮手里拎上了一直油紙包著的鴨子。

周望舒在油紙上掃了兩眼道:“我們中午就吃這個?”

大中午的光吃鴨,怎麼看怎麼覺得油膩,反正他是下不去嘴。

“買個鴨子當下飯菜。”季暮說,“這不是還有其他吃的嗎?”

“還有什麼?”周舒問。

“炸醬面。”

季暮對北平城里的炸醬名情有獨鐘,他不止愛炸醬面的醬,還愛吃炸醬面里的菜碼,唯獨不愛吃里邊的面。回回都讓店里的伙計跟做面的師傅說給他少放點面,多加點菜。

這回也不例外。

倆人進飯館時正趕上飯點人多,包廂是沒有,只能勉強在窗戶邊找到一桌客人剛走的空位。季暮領著人過去,等著伙計收拾完桌子又擦了一遍,拎上來一會熱水問他,“兩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周舒早就問完了季暮要吃的,跟伙計說:“兩碗炸醬面。”

誰知伙計又問:“兩位想點點什麼菜碼?”

周望舒不知道什麼是菜碼,回頭看著季暮,等他開口。

這家小店不像是上海那邊的大飯店,店鋪小得連個菜單都沒有,菜碼長什麼樣他更不知道。他不開口一是不想讓自己說錯話鬧笑話丟人,二也是他不想丟人。

季暮才剛消停了一會兒,惹這人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季太陽”,剛坐到桌上又起了都弄的心思。他沒問伙計都有什麼菜碼,卻當著周望舒的面跟人說:“加生魚片、壽司、奶酪、牛排、番茄醬。”

伙計當場一懵。

旁邊桌一個背對著季暮,身穿大衣的人卻“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大概在心里想——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周望舒發現自己有一次被耍了后,臉色徹底陰了下來,不想在跟他說一句話。

逗完周望舒和伙計,季暮問:“今天都有什麼菜碼?”

伙計聞言報了幾個,“今兒個有云腿、豆芽、白菜、黃瓜、青豆兒……,店里采買的人半個小時前又去了趟菜市場,廚子說等會兒在加個蘿卜絲兒和芹菜。”

季暮道:“那就一樣都來一點吧,少加面,順便把我帶過來的鴨子幫我裝盤里。”

伙計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另一位。

周望舒不想理季暮,也不想理伙計,等季暮看了他好幾秒,周望舒才不情不愿地說:“……跟他一樣。”

此刻他有點后悔剛才管他了,周望舒覺得他就不應該聽他爸的活,過去幫他季暮擋了一下。他就應該在一旁看著,看他被他爸打死。

季暮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卻能在周舒臉上看見他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顯然是生氣了。他這個人事兒多又張狂,但脾氣卻好,他自己惹完的人,也拉的下面子去哄。

除了季東升外,沒人會看他不順眼。

季暮給他倒了杯水,看見盤子邊放著的被他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好聲好語地說:“屋里熱,一會兒糖葫蘆該化了,這玩意不能放屋里,得放外邊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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